思過無崖不見君,長相思守不白頭。
任盈盈想起了昨日種種,自覺自己做了好些過錯。
這份情和愛,她不能拿。
“師姐,掌門讓您進去。”
任盈盈擦拭眼角的淚花,讓自己的眼睛不曾泛紅。
“好的,我這就進去。”
她此番前來,既是要認錯,也是來求情。
入小院後,立即就見到嶽不羣和甯中則坐在一棵老樹下,嶽不羣面無表情,甯中則的表情則較爲複雜。
任盈盈也知曉是自己惹得兩人這般,所以一進院就來磕頭。
“徒孫有錯,還請二老責罰徒孫。”任盈盈頓首道。
嶽不羣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臉稍鬆弛,甯中則的表情則更加複雜。
“快些起來,”嶽不羣擡擡手,就有一道看不見的力量將她從地上牽引起來,並使她站定,不能再做多餘的動作,“責罰犯不上,你也沒犯事。”
“徒孫壞了師父修行,害得師父爲徒孫忤逆二老,全責在徒孫。”任盈盈面上多是愧色。
甯中則見狀於心不忍,畢竟這個孩子當年在華山上也多有來拜訪她,請教她劍法之類,且平日說話也好聽,不像靈珊總惹她生氣。
“這事也怪不得你,男歡女愛,兩情相悅,天長日久的相處下,難免會生出情愫。”甯中則安慰起她來。
聽得甯中則這麼一說,任盈盈雙眼一酸,便要滴答滴答落淚珠。
“怎麼說着說着就哭起來了,別哭了,你們倆的事也不算什麼,衝兒也無事,別哭了。”甯中則走過去,摸摸她的頭,輕聲細語地安慰起來。
“此事你倆皆無責,也未曾違反門規。”嶽不羣緩聲說道。
“該被處理的人我自會讓人去處置,你先行去……思過崖吧,衝兒在那裏。”嶽不羣又說道。
“師父去思過崖了?”任盈盈一愣。
其實這麼多年下來,思過崖差不多也不是華山弟子面壁思過之地,而是成了鎮壓妖魔的地方,其中由風清揚鎮守。
當然,華山掌門說門下弟子去何方思過都行。
“他說他要卸任代掌門之職,着實不知輕重,我便將他罰去思過崖了。”嶽不羣好心解釋了一番。
任盈盈驚呆在原地,她着實沒想到令狐靈衝會幹出這等傻事出來。
“那…那……那您同意了嗎?”她結巴地問道。
“嗯。”嶽不羣點點頭。
任盈盈如遭霹靂,此等消息讓她角色渾身癱軟,幸好嶽不羣的法還落在她身上,使她不至於真個癱倒在地上。
“師祖,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還請您收回成命。”嶽靈珊淚水不住地淌,對於這個結果她真的是後悔無比。
師父的前途全毀在這份情上了。
“哼,你倆談情說愛沒問題,結婚成親也沒問題,縱然世人說三道四又有什麼?真能傷到華山一點皮肉?我又能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嗎?他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想借此機會撂挑子不幹,既然他不想做着華山派代掌門,那我成全他就是了。”嶽不羣恨鐵不成鋼道。
那些流言蜚語他確實不在乎,華山的臉面又不是靠什麼正人君子的風評掙來的,那都是華山派自身的實力,還有他華山道君的威名,這纔是華山派真正的臉面。
可那小子就是蠢笨如豬,愣就是要將這事搞成這樣。
本來只要來信一封,然後像寧採臣一樣請他證婚就行的事。
“師兄,消消氣。”甯中則爲他倒杯茶,並輕輕拍着他的後背,現在輪到她來安慰自家師兄了。
嶽不羣點點頭。
“師兄,衝兒太不懂事,但你也不必爲他如此大動肝火。”甯中則還想勸解一番。
但嶽不羣擺擺手:“師妹,這事……就這樣吧,他還是我大弟子,但這代掌門之位不可能再交給他,另外,他逍也遙不得,與天外各派合力絞殺血魔餘孽之事就給他了。”
嶽不羣一狠心,就給了令狐靈衝這個差事。
也不能盼着這小子自己醒悟了,嶽不羣得讓現實給他幾巴掌。
聽得嶽不羣如此說,甯中則輕輕嘆一口氣:“如此…也好。”
只要師兄不是將衝兒直接逐出華山就好。
不過這事也沒到這種程度,師兄也不可能將衝兒逐出山門的。
“師祖……”任盈盈哭慼慼。
“去吧,你去思過崖將此事告訴他。”嶽不羣揮揮手。
任盈盈也知師祖做下決定,就無人能將之拉回。
除非寧師祖和嶽靈珊師叔一起來勸。
可這也不可能了,因爲這個決定已經下達華山各堂,她的傳訊符令都收到消息了。
“多謝師祖寬容。”任盈盈最後也只能躬身謝禮。
“嗯,去吧。”嶽不羣不再多看她。
任盈盈最後施了一禮就退出了小院。
“師兄,真要如此嗎?”甯中則還想勸他。
但嶽不羣不願再多說這事,只給她遞上一杯茶。
……
任盈盈領了嶽不羣的口諭,就直接往思過崖的方向飛去。
也無任何阻攔,那幻化成雲霧的華山大陣半點也不留她。
落入思過崖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令狐靈衝。
他早已知曉她要過來,正滿面笑容地朝她張開雙臂:“盈盈,你來了。”
“師父,嗚嗚嗚。”她撲入令狐靈衝的懷裏後就嚎啕大哭起來。
令狐靈衝輕輕撫着她的後背,輕輕說道:“盈盈,沒事,本就該是如此的。”
“師父,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師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任盈盈哭紅了眼。
“此事就如此吧。”令狐靈衝輕輕嘆一口氣。
“嗯。”任盈盈點點頭。
“師父,師祖讓你前往天外追絞血魔餘孽。”任盈盈抹過眼角的淚水,又補上這句話。
“好。”令狐靈衝聞此,也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師父你的代掌門之位……”
“不必在意這些,這位置我本就做的不舒坦,不做也好。”令狐靈衝開解道。
見他如此灑脫,任盈盈眼中的淚水更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