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如那些仙神一般,他在上古之後便悄無聲息,蹤跡難匿。
可仍有許多仙神在尋找他,大神通者們搜索諸天,彼岸也在時空中尋其蹤跡,但這個老傢伙憑着某些世人不知的道尊祕法統統避過。
可惜如今潮水退去,末劫將臨,他的藏身之處也無法再做掩蓋,就被人搜索出來。
只是他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找上門,而且還是這麼一尊他也沒見過的彼岸。
他在這生死原點中的狀態本來就很微妙,他想學伏皇自生死原點中感悟到彼岸之祕。
生死原點之中無時光和空間的概念,只有純粹的道法交織,比昔年的九重天最上層還要詭異奇妙,在如此純粹的道法表露之地,他自然是深深沉迷。
但很快他也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此間道法表象爲生死,但內裏卻是混亂無序,根本無生死。
但完全坦露處的多元宇宙的道法卻讓他深深着迷,不可就要的心陷當中。
可在他深入研究其中的混亂無序的“規律”的時候,竟又發現,生死原點不負其名,一切的混亂無序最終還是基於生死而發。
真武隨後又調轉方向,鑽研生死原點根源上的生死道法,想要從中發祥出生死原點自身所表象的混亂無序,那時空混一的“規律”。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又錯了。
大錯特錯。
什麼生死,什麼時空混一,什麼混亂無序,一切都不過是多元宇宙的最終的大道——無。
自無起,到無終。
而中間的一切道法都不過是無之中起的一點波瀾,如此纔有了這些道法,其實道法也不是道法,那些法與理都是無的不同的表象,而這些不同的表象隨機混亂的組合後,纔有瞭如今的多元宇宙。
而多元宇宙之所以能存在,道之所以會被總結,只因爲無的這一次波瀾持續的久了,時空因此有了,再加上某些存在的影響,某些存在成爲了彼岸,祂們是象徵,定住了道法規律,闡述了道,由此就有了現在的道,只是對於無而言很短暫。
因此有了末劫。
在此際,真武混亂了,他無法接受這種法的見解,或者說不能接受這種“真相”。
可這樣的領悟見解已經印刻在他腦海中,所以他在這片時空混一的生死原點中差點就走火入魔了,直接道化。
萬幸道尊保佑,他手中元陽尺將他護住,使他的心神不至於奔潰,一點點修復他的心靈,如此才使他得以存在道現在。
可是關於先前對多元宇宙的領悟也化爲了泡影,他如今再於生死原點觀多元宇宙的道法,再無那份領悟,彷彿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不再是那麼的“瘋狂”。
宇宙正常了,可真武感覺自己不正常了。
準確來說,他的思維,他的一切念頭都已經認定之前的那份領悟纔是正常的。
由此而害得他處於如今又變得“正常”的多元宇宙中顯得格格不入。
“何苦如此癡愚呢。”冥河道人入生死原點,將真武從那種特殊的狀態打落後,立即就瞭然他心中的困惑。
冥河道人看過他,彼岸的意志已經貫通此地,將無數的時空照遍,甚至練習多元宇宙“二週目”。
然而,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
一切都正常得過分。
倒是真武的那份感悟有諸多古怪。
“有趣,有趣,着實有趣。”冥河道人看着真武顯露在前的後腦勺,已經算計推演了許多東西。
那位道尊在無聲無息間干涉了多元宇宙,不管是“一週目”的,還是“二週目的”,都被祂影響改變。
而祂這麼做,僅僅是要讓真武意識到眼前的冥河道人,或者說岳不羣是道尊。
欲使多元宇宙的“一週目”和“二週目”合併嗎?
還是說祂也想行三清之事,開一個“三週目”多元宇宙?
嶽不羣也難以斷定,畢竟關於道尊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正如世人所知所想的道果的存在一般,一想就錯,一念之下便有諸多謬誤,推演之後更是混沌一片,有真有假,難以定論。
不似一衆彼岸觀測下的時光長河,未來雖然有無數,各種可能都有,但卻全都在彼岸的所見所聞,甚至隨意的修改篡動,但道尊的存在就不可以。
“道尊?”真武擡頭看來。
“存在即道。”冥河道人簡單的答了一句。
但真武更是迷茫了:“道是何物?”
“道是道。”冥河道人答。
難怪真武這麼多年都證不了彼岸,原來是困在了此地。
他在得了冥河道人的回答後,臉上的表情就更是迷茫了,且身軀時不時就要渙散,然後又重組重聚,讓人擔心他下一刻是不是就要直接道化了。
看來他走不通了。
冥河道人輕輕舉起手臂,然後重重落下。
砰!
當頭一棒!
真武頭髮隨之散亂,渾身震顫不止,目光中帶了一點無知純真,又帶了一絲癡愚,還有三分疑惑。
“道尊何故敲打我?”真武問。
“你身在何處?”冥河道人反問。
“我在……道中?”真武渾濁的雙眼漸漸明亮。
冥河道人搖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這小子能有如今成就完全是拖了他自己的出身的福啊。
若非有這層出身,還有道尊照拂招爲童子,他怕是就只能當個先天神靈,沒法打破桎梏,抵達如今這層境界。
造化圓滿啊,雖然這層境界很痛苦,親身體會苦海,可終究是距離彼岸最近的境界了,世間也沒幾個到達這重境界。
造化圓滿不是水到渠成,時間積累就能到的,還得靠天資、機緣、苦功,最後纔有可能練成。
可真武的天資也就到這了。
無怪乎冥河道人看了那麼多未來支線,都不見真武證就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