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朝旁邊微微一指,秦守沉聲開口。
只可惜秦乾並未領情,反而是猛的低頭抱拳。
“父親,孩兒有一事稟報!事關家族顏面的大事!”
此話一出,秦守面色又是一沉。
看來這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
深深的看了下方秦乾一眼,秦守以一種毫無波動的語氣低聲開口。
“你若不做錯事,你終究是秦家二公子,孩子,莫要犯傻。”
秦乾聞言,垂下去的面色一變,在陰沉不定間來回轉換片刻後,眼中猛然露出決然之色。
“孩兒!沒做錯!”
“你非得把事情鬧到這種程度?”
“狼領羣羊!則羣羊弒虎!羊率羣狼!則羣狼難兇!”
默默擡頭看向自己高高在上的父親,秦乾語氣決然。
“秦家之首,你來當我無話可說,但他,不配!”
望着自己兒子的表情,聽着他的話語,秦守身軀緩緩靠在太師椅上,閉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有何事?說!”
四周,已經發現氣氛不太對的客人們紛紛收聲,面面相覷間眉毛緊皺。
衆人都不是傻子,絕大多數都是老江湖。
自然能看出這恐怕是秦家內部不和,自己等人一不小心捲入到秦家內訌中了。
看這架勢,十有八九是要父子爭權啊!
只不過秦守如今正如日中天,附近大小門派都上趕着巴結呢,區區一個後輩而已,誰給他逼宮奪權勇氣的?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秦乾率領着自己集結起來的各大部門管事們,猛然朝前踏出一步,重重抱拳。
“父親!孩兒要檢舉我四弟荒淫無度!爲一己私慾視秦家於不顧!不配擁有秦家繼承者身份!”
秦乾話音落下,後方管事整齊抱拳,大吼出聲。
“請家主明鑑!”
這二十多名管事,此刻也是心裏有苦說不出。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當然不想跟家主秦守對着幹了。
畢竟秦守離開了秦家,人家照樣是氣運之子,人中龍鳳。
只要想,隨時都可以在建立起一個更大的秦家,根本就不在乎他們。
而秦家離開了秦守,怕是當場就會日落西山,往日的輝煌將不復存在。
只不過衆人都是秦乾的親信,絕大多數都是他扶持起來的不說,這些年也沒少受對方恩惠。
當然,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衆人在這些年中,可沒少被對方抓住把柄。
如今秦乾以這些把柄當要挾,強迫他們跟着自己起事。
衆人就算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也只能咬牙跟着了。
畢竟聽話跟隨,大家還能博上一把。
輸了一無所有,贏了卻也是從龍之功,算得上一場豪賭。
可衆人要是不聽話,那秦乾只要反手舉報,當場就能讓他們家破人亡。
畢竟秦乾雖然失勢了不假,可他畢竟是秦家二公子。
沒毛病的情況下,這個傢伙如果執意找茬,都能讓人脫一層皮,更別提是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了。
望着下方氣勢洶洶的衆人,秦守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
至於秦宇?這傢伙壓根毫無反應,依然在擺着葛優躺的姿勢朝這邊觀望,一副愛咋咋地的姿態。
只有那些之前跟隨秦宇迎戰魔化張龍元的秦家血衣子弟們義憤填膺,有些人甚至已經忍不住怒喝出聲。
“二公子!你最好不要血口噴人!”
“四公子能帶着弟兄們拼死血戰!又豈是你口中的無能之輩!”
“哼,這種大喜之日,二公子還是莫要自找無趣爲好。”
四周的雜亂聲音,導致秦乾眉毛一皺。
發現就算是秦家二聖此時都在皺眉望着自己時,他的面子就更加陰沉了。
只不過衆人的聲音與不善的眼神,同樣也讓他越發堅定自己的計劃。
如今的自己已經可以稱的上一句衆叛親離,如果不趁着還有力氣的時候拼死一搏,那他可就真的毫無抵抗之力,只能被乖乖踢出秦家核心區域了。
重重抱拳,秦乾咬牙低吼出聲。
“諸位!損壞秦家氣運!敗落秦家機緣!是否算得上叛徒!”
此話一出,四周的聲音驟然一靜。
秦守深深的看了自己二兒子一眼,手掌緩緩抓住扶手。
“說清楚,我給你一次機會。”
“吸……呼……數月之前,我四弟得一愛妻,天資卓越氣勢不凡,未來定有一番大作爲,甚至能引來化神期高手願意爲其常駐秦家,有她庇護,秦家至少可保千年不倒,可結果呢?結果他沒有詢問過任何人,直接將其送走修仙!毀了秦家機緣!斷了秦家氣運!這難道算不上背叛宗族嘛!”
秦乾的怒吼聲響起,秦家子弟們紛紛閉言無聲。
甚至有些客人都忍不住面露怪異之色。
他們不知道秦家面對這種人會怎麼處理,反正換做他們自己,不把這小子一天打三頓,那都算竹竿不夠多!
一個頂尖天才,外加一個化神期保鏢,任意一人都足以讓家族或是宗門欣喜若狂了。
一口氣把兩個都送走,這怕是能把家主當場氣到化羽飛昇吧。
面對秦乾這種質問,哪怕秦家子弟在怎麼向着秦老四,此刻也無法幫其說話了。
甚至有一部分子弟還很贊成秦乾的質問,畢竟之前如果那位化神期大佬還在,家族又怎會死這麼多人呢?
什麼魔化張龍元,什麼元嬰血怪,怕是都不夠對方一巴掌拍的。
只不過礙於秦守威勢,衆人之前無人敢提這件事而已。
眼看四周寂靜無聲,秦守抓着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瞬間將扶手捏出了數道裂紋。
“此事已經召集家族高層,當衆罰過他了。”
“罰?那區區一點處分,也算得上罰?”
秦乾轉頭掃視四周一圈,眼看着自己父親面色不善,突然再次開口。
“好吧,舊事不提,此事揭過,咱們來說第二件,父親!諸位家族弟兄!你們只看到了我四弟英勇奮戰,但你們想過沒有,那血魔張龍元!又是何人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