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強，還是這裏的詭異太弱？
目前所見到的詭異們，他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打他們全部，甚至他們都傷不到自己。
“搞不好，我是無敵的。”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林漸拋卻。
就算真無敵又怎麼樣呢？
他以往父母尚在的時候也只想着好好贍養父母就行了，現在父母不在了，他是沒什麼追求了的。
硬要說，也只是想當個人好好過完這一生。
簡而言之，
躺平！
作爲詭異，再強大也是假的，現代的火力恐怕就是上帝來了也搖頭。
“嗯，還是好好做人吧。”
林漸加快了潛行速度，根據感應來到了唐如詩所在的房子前。
在朝着李甘趕去的路上，他看見了像蜘蛛俠一樣的唐如詩，放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跟着她。
這是他某次奔潰之後發現的能力。
類似於分身。
他可以把自己變爲詭異後的那些黑霧分出去，然後操控它們跟蹤監控別人，如果放到別人體內，還可以引爆。
方纔林漸發現趕不及之後，就讓他放在雞湯裏被李甘喫下的分身炸了李甘的心臟，暫時阻止了李甘的行動。
當然，這次放分身跟蹤唐如詩並非是預防她也會做壞事，而是因爲他認識唐如詩，甚至很熟。
她是和他同一批進的茶道二中。
不僅如此，她還是他所教的九二班的語文老師。
想到這裏，林漸打量了一下自身。
一個矮胖子。
“這次總不會暴露了吧？”
李甘問過黃薇薇是怎麼認出自己的，但她不說，他想了半天，只想到自己變身詭異後與爲人時的唯一相同之處——身高和體型。
“咳咳……”
李甘輕咳，調整了下自己的聲線，讓聲音變得沙啞。
做好準備，李甘飄到唐如詩臥室窗邊，敲了敲窗子。
哆哆！
剛躺下的唐如詩聞聲猛然望着窗外，只見一道森森鬼影！頓時心跳慢了半拍。
“誰？！”
唐如詩掀開被窩，露出肚臍。
她記得蜘蛛網也是蜘蛛俠常用的攻擊方式。
林漸自然不會表明身份，想了想，道：“別緊張，我是詭異之師，負責指引詭異走上正確的道路，並沒有任何惡意。”
黃薇薇是詭異，他是她的老師，說是詭異之師很合理吧？
“詭異之師？什麼詭異不詭異的？”唐如詩一愣，仔細看去。
對方確實很詭異……
她之前還以爲看着像黑影是因爲光線暗，可是她獲得奇怪能力後已經無視黑暗了，能清楚看到對方那如霧一般的軀體，以及沒有五官的頭部。
“看來你剛變詭異不久，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林漸淡淡道：“你已經死了。”
“什麼？你在說笑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唐如詩想笑，這個自稱詭異之師的傢伙說的什麼鬼話。
“你知道貓臉太太這個民間傳說吧，現在的你就是跟貓臉太太一般的存在，我們統稱爲詭異。”
唐如詩臉色一變。
她當然知道這個傳說。
說是有位老太太死了，一隻花貓蹦到了她的屍體上，而後老太太復活並且變成了半人半貓的樣子爲禍人間。
“不對，你在開玩笑對吧？我現在明明是跟蜘蛛俠那樣，纔不是貓臉老太太！”唐如詩反駁道，她的臉並沒有變成蜘蛛臉啊。
“你見過誰大半夜會來找一個陌生人開玩笑的嗎？”林漸的聲音無情地打破了她的僥倖：“你摸摸看自己還有沒有心跳。”
“知道了吧，詭異是一種很奇怪的存在，能喫能喝會受傷，但是身體機能已經停止運行，有呼吸沒有心跳，能聽能看卻沒有諸如味覺嗅覺觸覺之類的感覺。”林漸幽幽道。
其實黃薇薇說的話沒錯。
詭異，不過是會說話的屍體罷了。
所以林漸才覺得死亡對詭異來說是一種解脫。
行屍走肉，生不如死不過如此。
“怎麼會……”唐如詩這才明白自己被毒蜘蛛咬到不是因爲蜘蛛不夠毒，而是因爲她已經死了。
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復活了而已。
林漸見她模樣，心中嘆了口氣，道：
“其實你也不用悲傷，我們只是換了一種生命形式罷了，最重要的，你還是你。你可以忘記自己詭異的身份，仍然以人的方式過着人的生活。”
唐如詩摸着自己的臉，覺得極爲不真實。
緩了好一會兒，唐如詩才勉強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實。
唐如詩擡頭看着窗外的黑影，或者說，黑霧，問道：“你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
“除此之外，我是來提醒你，不要隨意在人前顯露你的能力，這個世界上的詭異不止你我，有很多，有的詭異會獵殺詭異，有的詭異服務於有關部門專門處理詭異……”
林漸頓了下。
“如果你隨意暴露能力被他們知道身份，你就危險了，事實上，剛纔你差點就被另一個詭異殺害了。”
“剛纔？”
唐如詩恍然回想起自己聽到聲響回頭卻沒看到人。
“是的，如果不是我，你已經又死一次了，而且沒有第二次復活的機會。”
“呵，這種狀態不如死了算了……”
宛如行屍走肉般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生還是死，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還想活着的話，請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若是想死，你可以像今晚一樣四處亂晃。”
“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自己考慮吧。”
林漸搖頭，轉身離開了唐如詩的窗外。
唐如詩看着離開的背影，忽然一愣。
“好熟悉的背影……”
唐如詩閉目調動自己的記憶，最終到一個人身上停止。
身形聲音都不同，但是給她的直覺如此相似。
記憶如書的扉頁被唐如詩不停翻動，最後停留在一個身影上。
唐如詩嘴角上翹。
“原來……是這樣啊……”
她忽然明白爲什麼那人明明對誰都笑臉以待，對學生也很溫柔，卻總給她一種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分割感。
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人詭殊途！
“巧了，現在我也是詭異了。”
唐如詩拿出手機給閨蜜發了條微訊。
【明天，我要告白！】
不一會兒就有迴應。
【神經病啊！幾點了還不睡！】
唐如詩歪頭，她只是一時激動發過去的，沒想着有迴應的，正要打字問，卻見閨蜜又發來一條微訊。
【等等，告白？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一起單身的嗎？你個叛徒！】
唐如詩笑了笑。
她確實說過，當初覺得周圍的同齡男生都很無趣，就這麼跟閨蜜約定了。
回神，唐如詩打字道。
【是的，我叛變了！】
很快閨蜜微訊傳來。
【等着，我明天馬不停蹄趕過來，看看是哪個殺千刀的敢翹我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