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的火至少還要再燒個兩天。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你就慢慢地講吧。”莫忘給洪倒了一杯茶。
“其實也不用慢慢講，並不是一個太長的故事。而且就你目前的狀況來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不少隱祕的事情了。我想先問你一下，你對赤果果主瞭解多少。”
“我大致只知道赤國國主的實力很不錯，他和我父親同出於一派。他顯然能夠很輕易地就打敗我的父親。”莫忘能得到的情報也就只有這些了，說實話他對赤國國主的瞭解並不是太多。
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接着說道：“你說的也沒錯，赤國國主的確是一個高手，但是他們家族還有着更深的祕密。就像你所知道的，當時神門那三人分別成爲三派。但是這三派這麼多年來不可能一點進步都沒有。功法這種東西向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完善的，所以這三派都有着不同的進展。”
“那麼這三派有着怎樣的進展呢？”莫忘追問道。
“你也別急，我給你慢慢講。”洪一改往日的嚴肅，在椅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這纔開口道。
“首先我要非常不幸地告訴你，你們這一派的進展是最小的。原因很簡單，你們這一派是隱士派，追求的是隱逸地生活。所以沒有什麼勢力。與你們相比，其餘兩派人馬一個組建了山門，一個甚至擁有一國之力，所以他們的進展當人要比你們快得多。”
“但是你們這一派也有着你們自己的好處，那就是雖不求子弟遍天下，但是求一脈相承。你們的每一代傳人都是人中龍鳳，加上長輩的細細指導，幾乎每一個都成爲當時的一代人傑。這個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清楚。”
莫忘點點頭，他對他的祖上雖然瞭解不多，但是家中傳承他自然是看在眼裏。雖然他祖父早逝，當也是當時的一代大師。父親自然不用說，年紀輕輕便被稱爲文武雙全的天之驕子。
於是洪繼續說道：“其餘的兩派之後發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了。創立神門的二師兄把神門一手創立成一個舉世無雙的大派，鼎盛之時，有數萬弟子。當時三師弟也只不過是在艱難地建立起自己的勢力，自然無法顧及傳承和發展功法。所以在當時神門的研究是最深刻的。”
“他們每一代長老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就會傳位給新人，自己則進入長老院苦心研究。很快就把神門的修煉方法升了一個層次。他們系統地闡述了人精神異變的原理，並且進行了很多的實驗，在他們的努力下，研究進展得很快。”
“但是在路子上他們卻是走偏了。這羣傢伙致力於研究讓人們更容易修煉出精神能力的方法。在他們的努力下，他們的弟子越收越多，山門越建越大，但是精英卻越來越少。這就爲他們後來被滅門埋下了伏筆。人多勢衆同時帶來的是害羣之馬，有的神門弟子在外面仗勢欺人，也不能全怪赤國國主的陷害。”
莫忘又想起當時在石柱中看到的場景，那恢弘壯大的山門的確有着數量龐大地弟子。任何一個門派在人多了之後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單是內訌，奪權這種事情就在神門內部發生過無數次。
“當赤國建立起來後，神門沒有對這個國家有什麼防範，反而錯誤地認爲這是壯大神門的大好時機。神門第二代傳人想當然地認爲赤國和他們一脈相承自然會幫助他們發展壯大。”
“的確，在赤國剛剛建立的時候，雙方經歷了一段關係很好的時期。赤國藉助神門強大的勢力迅速平定了全國的局勢，而神門更是取得了超然的地位。雙方各取所需，合作得非常愉快。”
“單是赤國在這個時候也開始了對於精神力量的研究，不過這個研究卻是祕密地。他們不輕易向外傳出精神功法的祕密，但同時在王族內部開設研究機構，成員全部都是王室精英。除了每一代的赤國國主之外，近乎於所有王室成員都投入了這個計劃，他們採取活人實驗這樣的殘酷方式，對精神力的本質進行了深刻的研究。”
“不得不說，這種看似邪惡的方式卻是走對了路子。他們終於取得了一定的突破，那就是精神力的同一性。什麼是精神力的同一性我待會再細細跟你說，現在我先繼續給你講這兩個門派之間的爭鬥。”
說到這裏，洪的情緒顯然有點激動。他喝了一口茶定定神，繼續向莫忘講訴。
“開始的時候，他們是打算採取溫和一點的手段。最初是派人員進行滲透，但是神門也不是傻子，他們的核心研究成果也都在長老院裏，然而每一代地長老都是二師兄的子嗣，根本不允許外人進入。所以滲透的方法最終宣告失敗。”
“接下來赤國又提出了交換成果，但是神門的人盲目自信了。他們認爲自己立派比赤國要早很多，赤國的那點研究成果根本就不值一提。神門的人斷然拒絕了赤國的交換要求。這就把赤國王室逼上了最後一條道路，運用武力。”
莫忘聽到這裏心裏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他於是說道：“看來這神門的覆滅也有自己的原因。神門這樣一個目中無人的龐然大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內部已經開始腐朽了。”
洪點頭表示贊成，他內心的想法和莫忘是相通的。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宿命必然是終結，沒有懸念。
“於是便發生了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神門在那一場戰爭中做出了錯誤的決策，他們認爲精神功法的壓制是萬能的。但是別的門派不可能沒有準備，更何況還有赤國國主的暗中支持。所以後果你也是看到了。這是一場血腥的戰爭。”
“神門到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四個人，兩個奄奄一息的長老，還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少婦。這也是你先祖拼命相救的結果。而神門的研究成果全部被奪取，一點也沒有留下。而這個門派的傳人自此也是沒落了，一直都沒有出現什麼驚採絕豔的的人物。而到如今，你也是親眼見證了這個古老門派的滅亡，想必內心也有諸多感慨。”
“神門的滅亡讓赤國王室的研究更高了一個層次，他們驗證了精神的同一性，甚至還進行了更深的研究，這已經碰觸到禁忌了。”
聽到這裏，莫忘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你剛纔一直在說的精神的同一性到底是什麼呢？”
“這是你們這個功法的最終道路，也是一條通往毀滅的禁忌之路。我現在就要跟你解釋了，不過我先問你，你聽說過輪迴麼？”
“聽說過啊，這是民間的一種傳說。民間有人迷信人死之後會重新投胎轉世，只不過沒有了前世的記憶。所有人在死後都會進入一個叫做輪迴的東西，在裏面洗淨自己的意識，然後重新回到世界上生活。”
洪對於莫忘的回答非常滿意，他點點頭說道：“這輪迴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意識集合體，所有人的意識都是從其中來，然後在世界上游歷一番後再回到那裏。這種民間傳說竟然已經接近了事情的真相，是在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啊。”
莫忘喫驚地說：“難道輪迴之說是真的？人真的有前世來生？”
“不不不，不是這樣。有沒有前世來生這個我們不能確定，但是有一點可以知道，那就是意識集合體這東西是真的有的。”
“我們所有人的意識都來自於一個母體，這個母體不斷地分裂出意識溝通我們每一個人。說到底我們的意識都來自一個地方，所以我們的精神其實是統一的。這就是精神的同一性。”
“那這個精神母體又是什麼呢？”莫忘的好奇心被引起來了。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得到過一點消息。據說是世界的意志，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是有着意志的，我們所有的生命都來自於那個世界意志。”
莫忘再次被震驚了，這就是說整個世界都是一體的。全世界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大家都來自於一個母體。換句話說，所有的人其實都是一個意識的分離體。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樣的。
“我最初知道的時候也是很震驚，畢竟難以接受。我們的靈魂和那些窮兇極惡的暴徒，姦淫無恥的罪犯來自於一體。也難以相信我們的意識和飛禽走獸是一樣的。但是這卻是極有可能的事實。”
“不過也沒什麼，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遊歷給我們的改變纔是最重要的。你與世人相比仍然是獨一無二的。這樣想就會好很多。”洪以爲莫忘會有點接受不了。
但是莫忘倒是對這些毫不在意，他緊跟着問道：“那麼，這些發現會帶來什麼後果呢？我父親又爲何一定要和赤國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