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與大胖三人戴着笑臉面具，邊走邊不停揮灑着手中果契，沒有半點要掩飾的意思。
在四人身後，則跟着負責巡夜的巡查司，以及看守錢莊的練氣期修士們。
這些人雖看見了蘇行四人的舉動，但卻礙於蘇行強大的武力，而一直不敢上前制止。
不多時，這些燒燬的果契就已被灑的遍地都是。
…
蘇行等人火燒錢莊時，正是三更天時間，而現在則已到了黎明時分，天空也已露出了些許魚肚白。
作爲西區街道上的生煎鋪老闆，李老頭每日都是在天還未大亮時，便已提前醒來。
——李老頭雖不是修士，更買不起人蔘果，但他兒子卻有幸成了一煉氣三層修士。
於是，他們一家四代人合力，在西區錢莊借了些靈石買下一人蔘果居住。
也正是因爲那人蔘果，李老頭纔不得不每日起早，只爲掙得些許靈幣，以減輕兒子負擔。
如往常一樣。
今日的李老頭，仍舊是第一個來到生煎鋪子的。
但就在他取出鑰匙，準備將鋪子大門打開時，卻見街上有四名帶着笑臉面具，舉止怪異的人一路奔來。
這四人一邊走，還一邊不停揮灑着被燒燬的紙張。
這些紙張上，能夠隱約看到些字跡。
出於好奇，李老頭便隨手拾起了一燒燬紙張，拿在手中仔細觀看着....
很快，他臉上便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
這不是大夥買人蔘果時簽下的果契麼？這些果契怎會在那些人手裏？
而且還是被燒燬掉的。
難道說....
李老頭突然想起昨天夜裏，從錢莊方向傳來的喧嚷聲，聽起來似乎是錢莊那邊着火了。
所以，這些都是昨晚被燒燬的果契？
李老頭越想越是激動，甚至連生意都顧不上了，他已迫不及待，想要將這一喜事分享給家裏其他人。
同一時間裏。
像李老頭這樣，在街上撿到被燒燬果契的凡人，也同樣露出或激動、或欣喜的表情。
隨着時間推移，無數人開始奔走相告，整個西區街市上如同過年了一般熱鬧....
…
合租人蔘果區域。
蘇行住處。
待分發完手中果契，並甩掉身後跟蹤的修士後，蘇行一行四人便立刻返回了住處。
屋子裏。
帥義一臉擔憂道：“老大，咱們這樣做，導致錢莊收不回靈石，那巡查司不也就發不起俸祿了麼....沒了巡查司，不會導致整個西區匪盜橫行吧？”
“放心。”
蘇行分析道：“錢莊收不回的錢，是直接轉移到了凡人、底層修士手中，而並非是被我們拿走了，所以你無需自責....再者說，這些錢相比人蔘果商、樹界上層們得到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老大說的有理。”
喜歡混跡於下九流場所的回枝，深知這其中門道。
他補充道：“那些人蔘果商隨便分出一些靈石，就已足夠巡查司發放俸祿了，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我們要擔心的....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問題是，這整個西區究竟有沒有亂起來？那些人蔘果商們，是否仍將注意力放在我們幾個身上？”
“別急，西區很快就要亂起來了，那些人根本沒精力注意到我們。”
“子彈？子彈是什麼意思？”
“這個不重要....”
…
當天下午。
李老頭兒子從錢莊回來後，露出一臉欣喜之色。
他一回到自家生煎店鋪，便無比激動道：“爹，錢莊的果契真被燒了，而且不止我們一家，其他街坊鄰居的果契也都沒了....錢莊一下子出了這麼多壞賬，怕是很難再重新補全了！”
李老頭聞言一怔，半晌後喜道：“所以說，我們家的果子以後不用再還靈石了？”
“不用還了，爹！以後咱家真不用再還了！”李老頭兒子說着說着，忽地淚流滿面：“終於能回到以前的快活日子了，只要不用再負擔那人蔘果，即便是讓我少活些年頭，我也是心甘情願！”
聽見兒子的一番感慨，李老頭亦是覺得心情振奮，彷彿生活也更加有了盼頭。
他環顧四周，忽地將手一揮，豪邁道：“各位客官，今兒個我老李頭的生煎鋪子不收靈幣了，這早飯算是我請大家的！”
此言一出，衆食客紛紛歡呼雀躍起來，並不時有人向老頭道賀。
“恭喜老李，這下總算是熬出頭了！”
“老李頭爽快人啊，下次還來照顧你生意！”
聽着街坊鄰居們的你一言我一語，老李心情更加舒爽。
他撇過頭，向在店裏幫忙的老伴兒道：“老婆子，去把家裏的鞭炮拿過來，今兒個我要放炮慶祝慶祝！”
“好嘞！”
此時此刻。
西區街道上不止李老頭一人，其餘從錢莊處借了大量靈石，花血本買下人蔘果的底層修士、凡人們，也都如過節般慶祝起來。
人們紛紛涌上街頭，奔走相告，就連蘇行等人戴笑臉面具，火燒錢莊的事蹟也在街上流傳開來。
到當天夜裏，蘇行四人已被西區凡人、底層修士們傳得神乎其神。
四人甚至被冠以‘四勇士’稱號。
更有好事者欲模仿蘇行等人行徑，一時間，西區街上的笑臉面具被這些人們搶購一空....
…
樹界下層西區。
萬壽樓內。
山雁向在座衆人掃視一眼，再次詢問道：“我姑且再問一遍，昨晚在錢莊放火的四賊，諸位真的一無所知麼？”
聽見山雁發問，衆人蔘果商大佬們紛紛低下頭顱，不敢與之對視。
唯有其中一人蔘果商壯着膽子道：“大人，這在座諸位在人蔘果市場裏，或多或少都佔有一定份額，又怎會自毀長城呢？”
“哼、”
山雁冷哼一聲，不滿道：“錢莊的果契書冊都是留有備份的，若是隻是些普通賊人，最多也就將放在錢莊裏的果契燒掉....那密室中備份的資料，乃是無比機密的消息，那四賊不是內鬼，又怎可能找到？”
山雁越說越氣，最後乾脆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查！此事必須嚴查！這內鬼一日不除，我們萬壽樓將再無復起之日！”
“山雁大人息怒。”
待山雁冷靜了些後，一人蔘果商大佬壯着膽子道：“那四賊究竟是誰且先不談，爲今之計，是要先解決當前所面臨的困境纔是....因爲那四個賊人行徑，今日人蔘果鋪子裏已無一人前來光顧，這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