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覺羅·修?哈哈哈哈哈好啊,我就知道你們呼延覺羅沒一個好東西!”韓克拉瑪·度眼裏滿是恨,手腕上的和氣生財止戰環開始顫動。
白紙黑字寫着呼延覺羅···修,可這位事件的中心人物從始至終都沒出現。喬森森實在有太多疑問。
一直在那張寶座上維持冷靜的帕文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就要質問旁邊的呼延玄,可對方早已動手,一把利刃抵着他的脖子,命玄一線。
“攝心術,烏拉吧哈!在紙上簽字!”呼延玄大聲喊道。“敬酒不喫喫罰酒!”
他們都剛從純陰之境出來,這其中有異能術能與攝心術對抗的,也根本使不出來,於是呼延玄話音剛落,他們就像被操控的木偶,拿起那支特殊的筆在那上面簽字。一個一個,喬森森也不例外。
有幾個骨頭硬的還在堅持。
喬森森注意到,只要再有一個人簽字····
就在這時遠處黑壓壓的一片突然被破開,巨動響徹,橙紅色的光亮劃破黑夜,如夢如幻。嚇的這端的人四處逃散。被攝心術控制的衆人也都恢復了自主意識。
“是少主啊!”
“少主!”
頓時場面亂作一團,有還想維持秩序的,有害怕到丟掉武器的,還有已經倒戈的,被看守的衆人也趁亂逃跑。
“呵,命真硬。”呼延玄臉上的驚恐已經轉變爲一種嗜血的期待,喬森森有那麼一霎那覺得自己看見了魔。
又極爲戲劇性的,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剛剛刀劍相向的呼延玄和帕文竟然默契的一起朝突破大軍的灸舞衝去。一些長老已經恢復了些許異能想去幫忙,但早已被收買的家族終於撕下面具,只爲這一刻的埋伏。
喬森森被這大場面震撼到說不出話,她爬起來想找個地方躲着,卻遠遠瞄到灸舞那件厚外套裏的白色內衫,完完全全被鮮血染紅了。
他和她一樣大,來年還要過十九歲生日。
“承影···”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承影在她右手浮現,一個沒有猶豫的跳躍,她投身進了那最混亂的焰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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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舞擁有絕對的實力,當盟主的絕對實力。就算他們現在本質上是在逃跑,這個想法還是一直在喬森森腦海裏揮散不去。
“這裏他們暫時找不到。”
在樹林裏繞開身後跟着的呼延玄和帕文,灸舞帶着她進了一個隱密的的洞穴,她緊盯着石壁,好像上面就會出現什麼絕世祕籍,待灸舞速學一下就能重新殺出去。
“別看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洞穴而已,我小時候經常爲了不練功躲這。”灸舞掀開被血浸溼的上衣,看了眼傷口,不巧,喬森森也看見了,觸目驚心。
“你還好吧?”
“不好,很餓。”
“········”
喬森森背過身去,又不知道在安慰誰,“我讓令去搬救兵了,應該很快就來了,你人緣真的很不好誒,這麼多兵造反····哦,對了,帕萊盟主怎麼樣了?”又像是知道不該問,她的聲音小的可憐。她最想問的也沒問,關於呼延覺羅修。
“我弟弟灸萊在照顧他,應該是時日不多了。”
“帕文··伯伯不會對他下手,族內有規定,如果他想即位的話。”
他說的很多,咬着牙,時不時疼痛的倒吸氣。
“難怪···所以要在此之前逼位···你不回我消息是不是早就被控制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喬森森,等月亮到這個位置我們就出去。”
喬森森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洞口很小,是一處斷崖,彎月和它的距離曖昧。
“你現在這樣怎麼出去?”她擔憂的問。
“很快了。”
他答非所問,喬森森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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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森森有那麼一刻就想在這個洞裏躲着,不要出去了,誰知道灸舞是個沒良心的。
“如果我被抓到了,你躲得了嗎?”
言下之意,他會供出她。好嘛好嘛,看誰等會死的比較快?
喬森森嘴上這樣說,但在看見他拖着殘敗的身軀再次對呼延玄使出他的九步擒鬼手時,還是替他擋下了背後的偷襲。
帕文是想對灸舞下死手的,喬森森抹去剛吐出來的鮮血,承影被主人的血液祭奠,開始燃起紫火。
“喬森森!”
如果她真的戰死在這裏了。
“抱歉少主!我來晚了!”一道異能波動從遠處襲來。
是令!
喬森森想表達激動的心情但是一開口鮮血又涌出。
“你去後方!”
令帶來的鐵克禁衛軍增援不小,喬森森注意到。這個不小不僅是質量上還是人數上的。
她鬆了口氣,帕文被數十個禁衛軍圍攻已經快繳械,呼延玄也處於下風了。
“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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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劍撐着起身擡起頭,看見遠處奔來的東城衛。
這裏麪包括事件的中心人物,呼延覺羅修。
來不及顧及她,所有人都投入了戰場,她看見在火光下的修直奔呼延玄。
“…叔父……”
修拿出了神風匹克,有些長老發現了他,開始叫嚷着要把他這個反賊拿下。但灸舞始終沒發話,誰也沒動。
“哈哈哈哈,我呼延覺羅家族纔是鐵克族裏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呼延玄在惡戰下也狼狽不堪,強者的威望被掩蓋在了表像下。
“叔父!放棄吧!”
“呼延覺羅修,你是我們呼延覺羅家百年難遇的天才,只有你有資格親手了結我!來吧!神風之主!”
【飛映殤德-連擊式雷擊術】
一道藍光瞬間擊中了近乎癲狂的呼延玄。
誰也沒想到,在這種焦灼的時刻,韓克拉瑪度,這個鐵克族女戰士,用宿命般的輪迴,給這場鬧劇劃上了句號。
啪
是你儂我儂和氣生財止戰環碎掉的聲音。
“帶韓度長老下去休息。”灸舞吩咐一旁的禁衛軍,以免修和她打起來。
喬森森慶幸自己還有些許體力,能看完這場熱鬧。她想要走進,看看修的情況。
“小舞…”是帕文。
“你很不錯…很不錯…”不同於呼延玄,他沒有任何慌亂。
在最後一個火堆堙滅之前,她看到了這位兩鬢斑白的老人眼裏閃爍的不甘、悔恨、還有些很難以言說她無法解讀的,但最後這些統統都化作一個安詳欣慰的微笑,永遠的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他咬破了藏在嘴裏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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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麼多事都在一個晚上發生呢?沒有過多的停留,大家又馬上行動起來,收拾殘局。
“我要走了。”喬森森找到灸舞。
他很忙,非常忙,白色內衫上的血已經幹了,來不及換的他被七八個長老圍着,喬森森沒注意聽他們在說什麼。
“我送你一程。”
他是故意的,讓她解救。
“不留下來修整幾天?”
心落下來之後喬森森才發現這裏風景其實不錯,夜色撩人。
“有這麼多東城衛西城衛給你幹活,還想留我?灸舞盟主。”她笑笑。
“你少了一魄,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了,是要去找他的吧。”灸舞背過手,像是小孩戳破了同伴的糗事一樣得意。
喬森森停下腳步,發現他們就站在斷崖上,往下看去星火點點,風光無限。
“我這張牌歸位了嗎?”
“嗯?”
她坐下看他,從此俊朗清秀的少年就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疏離。
“那個密封文件。”她只需說這麼多。
喬森森聽見他笑了,然後在她身側坐下。
“還有什麼?”
“軍隊的人數。”
軍隊的人數不對,呼延玄和帕文背後靠的很可能是魔化異能界或者魔界,他們纔會養這麼多私兵。
“還有呢?”
“呼延覺羅修。”
一切都是這位少年盟主策劃的局,讓殘留魔界勢力的白道重新洗牌。而最顯眼的中心早就被從中剔除,沒有人會注意,沒有人會懷疑,就像一場牌局裏最先拿掉的那張王。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他不再繼續問,用故作嚴肅的語氣嚇她。
“你不會。”喬森森說的肯定,指向了遠方的一團初升的紅。“我們看到日出了。”
原來時間過的那麼快。
“我該走了,灸舞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