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失憶後和沈先生隱婚了 >第49章 第 49 章
    離婚。

    想離婚。

    想和你離婚。

    先傻的不是沈懿,而是姚粒,愣是被林光希嚇傻了。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睡懵了還是最近忙着團戰疏於和朋友交流,直到林光希說離婚前他都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更沒看出來林光希心裏一直裝着這種心事。

    所以今天才來找他喝酒是嗎?姚粒緊張得抓住自己的睡褲,懊悔自責爲什麼沒發現光希的異常,要讓他喝醉後當着沈先生的面說出要離婚這種話。

    “沈先生……光希是喝醉,他喝醉、了說胡話呢。”姚粒看着沈懿沉鬱的臉色,嚇得舌頭都快打結了。

    沈懿沒有理會姚粒,他一手攬着林光希的後腰緊緊將他桎梏在懷中,一手捏着他的下頜強迫他擡起頭,幾乎是咬着牙問:“你想跟我離婚?”

    林光希迷濛地眨眼,“嗯。”

    他喜歡沈懿,可沈懿喜歡作精,不想讓自己泥足深陷了。

    沈懿心痛如刀絞,連呼吸都牽扯得五臟劇痛,回想從醫院接他回來的種種,他完全察覺不到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裏,光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產生離婚想法的。

    一開始嗎?失憶後自己對他來說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他想離婚不奇怪,甚至還跑去遊戲社區發帖求助。

    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相處得很好,沈懿甚至幾次覺得光希已經開始喜歡他了。

    他去探班的時候,曾哭着跟他說不想分手。明明有更簡單便捷的方法澄清緋聞,他卻選擇公開他們的婚姻。昨天晚上接受自己求婚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彷彿他們真的是濃情蜜意的的愛侶。

    原來這些都是假的嗎?

    就像他那些作精小手段一樣,都是用來穩固自己對他的寵愛,好讓他得以喘息,伺機等待和平分手後遠離自己的可能。

    “如果我不同意呢?”沈懿眼神越發幽深。

    林光希被他捏着下頜差點不自覺流口水了,歪歪頭掙脫他,在沈懿的肩上左右蹭了蹭臉頰,擦去不存在的口水,悶悶道:“那就算了,那我就再等等叭。”

    果然。

    沈懿心如死灰,連呼吸都在痛。

    就算失去記憶,一切阻擋在他們這份感情裏的溝壑都不忘記了,不存在了,也還是想離婚嗎?

    這麼長的時間,就對他一點點感情都沒產生嗎?

    “沈先生……”姚粒看看不知死活的林光希,再看看神色愈發冰冷痛苦的沈懿,站在那快要被嚇哭了。

    “我先帶他回去,今天麻煩你了。”沈懿沒什麼表情,抱着林光希往上一託,像以前一樣,似乎抱了滿懷的玫瑰,又和以前不一樣,心裏身上全都在痛。

    姚粒追了兩步就不敢追了,也沒有立場去追,眼睜睜看着沈懿抱着林光希進了電梯,急得一腦門汗。

    他趕緊給臧一凡打電話卻一直打不通,在家裏慌得六神無主。

    電梯裏,林光希被這個姿勢抱得很難受,他擡頭看看這狹小有限的空間,難受地吐出一口酒氣,哼哼道:“放我下來……”

    “想吐嗎?”沈懿見他能自己站着,便將他放下地。

    林光希也不知聽沒聽見,腳一沾地就習慣性地往沈懿身上靠,蹭着他的肩頭就想睡覺,說話也咕咕噥噥地不清不楚。

    沈懿心情沉重地攬着林光希,在步入寒風前將他的扣子繫上,免得喝酒後見風,醒了會頭疼。

    上了車林光希就直接歪在副駕想睡覺,沈懿一言不發地發動車子回家。

    林光希睡睡醒醒,睜眼看一眼外面的夜景,發現還沒到家就閉上眼睛繼續睡,睡了一會又醒過來看看。

    沈懿語氣深沉,“困了就睡吧。”

    “那你怎麼辦?”林光希閉着眼咕咕,“我怕我睡過去……醒不過來,你、又抱不動我。”

    沈懿苦笑一聲,右肩的槍傷似乎也成了一個笑話。

    一路上無言。

    到家的時候,困極的林光希已經睡熟了。沈懿俯身解開安全帶將他平穩地從車裏橫抱出來,右肩傳來再大的痛楚都能竭力忍下,要是把懷裏的人摔了,他只會面臨更大的痛苦。

    進門後沈懿將林光希輕輕放置在臥室牀上,放輕了動作給他脫去外套,讓他睡得舒服點。隨後又進洗手間擰了把毛巾出來,給他擦臉擦手。

    他握着林光希的左手仔細擦拭的時候,低頭看着不過將將戴了一天的婚戒,陷入長久的沉默裏。

    這枚婚戒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林光希的手上。

    沈懿小心翼翼地將戒指從林光希無名指脫下,徹底分離的那一瞬間,沈懿痛苦得無以復加。

    他俯身親吻林光希的無名指,眼中蓄滿了熱淚。

    林光希喝的不多,睡熟後並沒有什麼不良反應,除了呼吸間淡淡的酒氣和緋紅的臉頰,跟平時睡熟了一樣,偶爾還會翻個身,嘴裏咕咕噥噥的。

    沈懿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他低頭撫額,落了一手心的淚水。

    如果離婚是你的訴求,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沈懿決然起身離開了臥室,他進廚房從冰箱裏找到了那份被他藏起來的離婚協議,摸起來刺骨的寒冷。

    當初醫生說林光希失憶的原因時,沈懿就懷疑過,自己算不算造成光希失憶的痛苦經歷之一。

    現在想來,應該是算吧。

    光希就連失憶了也只想離婚,那他失憶前,究竟在自己這裏受了多少煎熬?

    這段婚姻也確實沒有存續的必要了。

    沈懿生怕自己反悔,回到臥室將離婚協議放在牀尾,最後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老婆,轉身離開了。

    他出去後給文森打了個電話,“在哪?”

    文森聽得出沈懿聲音不對勁,皺眉道:“剛到家,怎麼了?”

    “出來喝酒,老地方。”

    老地方是以前沈懿和文森剛回國的時候經常去的酒吧,文森的表親開的。沈懿結婚後就不怎麼出來喝酒了,直到一年多前又時不時叫上文森去喝幾杯,確定要和光希協議離婚的時候那天晚上,沈懿乾脆在酒吧灌了一夜。

    直到光希失憶了,倆人再也沒在酒吧聚過。

    文森撂下電話就趕緊過去了,聽沈懿那個語氣,倒像是跟光希要離婚時的狀態差不多。

    到了酒吧,避開喧鬧的人羣,文森在包廂找到已經開始自己喝悶酒的沈懿,車鑰匙往桌上一撂,“怎麼了?”

    沈懿沉默着,面無表情,默默倒了杯酒才說:“光希想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