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傑手指很有規律的敲擊着審訊桌,目光凌厲的盯着黃大海,用很低沉的聲音的道着:而且……我查到黃大柱也就是你的父親,四十年前在蘇省做過兩年的志願兵,我想你的父親應該是在那個時候邂逅了你的母親,對吧!”
黃大海被古傑的話噎的說不出話來,低着頭不敢對視古傑凌厲的目光,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黃大海的神色黯然了下來。
“我可以抽一根菸嗎?”
“可以。”
古傑點了點頭,點燃一根菸遞到黃大海的嘴裏,順勢解開了他一隻手的手銬。
黃大海重重的吸了一口煙,享受着尼古丁帶來的刺激和快感,良久之後,黃大海纔開始講述他們的淵源。
“我曾經也有一個幸福完美的家庭,可自從這個男人,黃大柱,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之後,一切……都變了……”
黃大海回想起他那殘酷的童年渾身打了寒顫。
“我小的時候偶然間發現,我母親總是半夜鬼鬼祟祟的跑到外面去,我當時好奇也跟了過去,跟過去之後我才知道我母親是在和別的男人幽會,幽會的對象就是黃大柱。”
“後來呢?”
光頭強被這個奇葩的故事給吸引住了,他好奇的問道。
黃大海苦笑了一聲繼續道着:“後來我的父親黃勝,發現了我母親和黃大柱的姦情,他憤怒之下打跑了黃大柱,回到家後我母親也遭到了黃勝的毒打,我母親最終承受不住毒打就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黃大海也是從那時知道了他的親生父親不是黃勝,而是黃大柱。
“黃勝知道了這個結果之後就開始性格大變,天天喫喝嫖賭,每次喝醉酒後就會回來對我和我的母親進行毆打,變得法的折磨我們。”
黃大海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他的童年幾乎都是在父親的毆打、鄰居和同學的嘲諷中度過,而罪魁禍首黃大柱卻被黃勝的兇狠給嚇的跑回了老家,從那天開始黃大柱就直接消失了整整三十一年。
“所以你從小就對黃大柱恨之入骨?可是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爲什麼現在才選擇動手?”
古傑問出了重點,也是,明明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什麼樣的仇恨應該也消散了,怎麼還會從蘇省跑到南省來殺人,更何況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十年前黃勝死了之後,我母親曾來這裏找過黃大柱,結果黃大柱卻用各種理由拒絕和我母親重新和好,回來後我母親就得了抑鬱症,最終帶着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從那開始我就決定了,找到黃大柱,殺了他!”
黃大海眼神裏閃過一絲狠厲,面目猙獰,古傑聽見這句話並沒有什麼反應,他面無表情的又繼續問道:“所以你找了十年才找到黃大柱?”
“不是,我是三年前找到的他,不過我並沒有着急找他復仇,而是先在鄉里開了一家顏料店。”
古傑眉頭一皺,有點搞不懂這個嫌疑人的思維邏輯,光頭強疑惑的問道:“那你既然找到了黃大柱,爲什麼又等了那麼久才動手?難道還有什麼寓意?”
黃大海淡淡的說道,那淡漠的語氣和冷漠的表情就像是說曾經在考慮如何殺一隻雞一樣。
古傑的眼睛眯了起來,他試探着問着:“黃大柱讓吳權畫了一副古樹的畫送給你,正巧油畫店裏的老闆也看見了那副畫,以開玩笑的方式給你指出了古樹油畫的缺點,所以這個缺點就給了你一個靈感,對吧!”
“恩……對!”
黃大海點了點頭,古傑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一些,他站起身拿着古樹油畫踱步走出了審訊室,光頭強一愣,不知道古傑爲什麼不繼續審了,收起記錄本也跟着古傑走了出去。
古傑走到會議室裏把古樹油畫放在桌子上仔細觀察了起來,觀察了很久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
幾分鐘後,郝寅森、劉藍星、菜包、常小剛和光頭強挨個進了會議室,郝寅森走到古傑面前就疑惑的問:“古傑,怎麼回事?你怎麼不繼續審了?”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所有人都愕然了,有問題?有什麼問題?黃大海有問題還是畫有問題?幾人面面相覷沒有聽明白古傑說的是什麼意思。
郝寅森看到古傑眉頭緊鎖滿臉的愁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在畫上找到什麼。
“到底什麼有問題?黃大海不是全招了嗎?”
“都有問題,黃大海肯定不是兇手,他是想替人頂罪。”
“什麼?怎麼可能!黃大海有作案時間、作案動機、證據也都指向他,你是不是想多了?”
衆人也都認爲古傑想太多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黃大海,他怎麼可能是替別人頂罪,畢竟像這種惡劣的殺人案一般都是判死刑,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誰會拿命替別人頂罪?
“你們仔細想想,黃大海身爲一個店的老闆,他的智商真會那麼低嗎?我們第一次傳訊他,黃大海說他賣給油畫店老闆兩桶顏料,結果他肯本就沒有賣,他說這個謊的原因是什麼?來,你們告訴我。”
“這……”
郝寅森啞口無言,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反駁,古傑翻了個白眼淡淡的道:“這還用想嗎?黃大海肯定是想讓我們懷疑他,黃大海可以說直接給我們提供了線索,而且最後還是直接指向他的線索,如果真是黃大海殺了人,他難道不會第一時間逃跑嗎?黃大海要是不給我們提供那兩桶顏料的線索,我們恐怕現在還在漫無目的的尋找線索。”
衆人聞言全愣住了,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道理,不待衆人反應過來,古傑又繼續說道:“黃大海完全有很多逃跑的時間,可他偏偏就沒有逃,我們去黃大海的店裏時候,他就好像知道我們會去找他一樣,而且我才說了幾句話他就直接承認自己殺了黃大柱,你們不感覺黃大海承認的有點太直接了嗎?我們並沒有拿出實質的證據,他完全可以反抗到底,可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