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吟月搶先一步跑到父親跟前,在看到于斌的臉以後似乎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一句“怎麼會這樣的…”
鄒玄也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地上的于斌七竅流血,儼然已經沒了呼吸。
“這不是和其他幾個人一樣的死法嗎?”鄒玄簡直難以置信,情急之下衝着秦沐吼道,“你不是就在跟前嗎?怎麼就眼睜睜地看着于斌暴斃而亡了?!”
“姓鄒的!你別這麼說我爸爸!”巫吟月見鄒玄對自己父親這麼說話,也十分生氣,如果說以前她的話裏還多少有些開玩笑的成分,這下也是第一次以如此的口氣和稱呼回懟鄒玄。
“不,吟月,你別怪小鄒這麼說,確實是爸爸的錯…”秦沐看上去既懊惱又沮喪。
“小鄒,我其實、根本就不會什麼驅邪除魔的本事…我能夠進入開明司,並且做到聯絡處處長這個位子,完全是因爲…”
“爸爸!”巫吟月試圖阻止父親說出口,但並沒有成功。
“完全是因爲,我是巫氏一族的上門女婿…”
“爸爸…”巫吟月難過地靠在秦沐的肩頭。
鄒玄心下大爲震動,他似乎能稍微理解秦沐的處境了,做這種古老氏族的贅婿,就算和妻子女兒之間的感情再和諧,在整個家族裏也難免會受到輕視,甚至白眼。
更何況還要靠着妻子家族的關係才能在單位混個一官半職,這個聯絡處,聽名字也無非就是個傳話的差事,說起來是個處長,恐怕一點實權也沒有。
之前在公安局第一次見自己這個大學生時,那種雖然身爲領導長輩,卻揮之不去的侷促和緊張感,恐怕也是長期在開明司各路身懷絕技的高人的壓力下,面對身爲玄門中人的自己不由自主地感到壓迫所致。
“沒事的,秦叔叔,您不必太過自責。”鄒玄也蹲下身子,試圖安慰秦沐,但最終還是因爲太過尷尬而作罷,“于斌之這個下場,也算咎由自取。”
“于斌死了,東皇門的線索就斷了!”“司裏本來也懷疑,最近兩年間妖邪突然猖獗起來,會不會和類似東皇門的邪惡組織有關,這次碰巧抓了一個東皇門的當家,本來還指望從他這裏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結果卻死在我的手裏…我這種百無一用的人,留在開明司有什麼用!”
“秦叔叔,于斌的死不是您的錯,如果真要追究的話,不如說是我的錯,或者說,應該怪他自己。”
“你的錯?”巫吟月轉過頭來,不解地看着他,“怎麼說?于斌不是被東皇門的殺人滅口的嗎?”
“恐怕不是。我有一個猜想,不過還需要你這位專業人士的確認。”
三人通知了江副隊長,在警車帶走于斌的屍體後,一行人跟着鄒玄回到了武運市立大學的教師宿舍。
有人住宿的房間和長期無人居住的房間,從外面看起來並不難區分,沒花多長時間,幾人就正確找到了于斌住的那間屋子。
因爲開明司已經確認對於斌進行逮捕,而且於斌已經死亡,因此雖然沒有搜查證,但並不屬於私闖民宅的範疇,江副隊長當機立斷,一腳踹開了房門。
鄒玄進到屋內,目標明確,在四處翻找過一圈後,終於在書櫥下面的櫃子裏找到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絲絨盒子。
打開盒子,裏面赫然躺着一支精巧的鋼筆,看上去少說也得值上大幾百塊錢。
“這支鋼筆有什麼問題嗎?”江副隊長不解問道。
“啊!”巫吟月驚呼一聲,一把拿起那支鋼筆,就到書桌上的檯燈前,把鋼筆拆了個四分五裂。
其他人皆面面相覷,鄒玄卻贊同地點點頭,指着巫吟月從一堆鋼筆零件中挑出來的筆桿內側,說道:“各位請看——”
迎着檯燈的光線,勉強可以看到筆桿內側靠裏的位置,有極其細微的刀刻痕跡,極力辨認下,才發現寫的是于斌的姓名和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