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他是新死之鬼,坐在這辦公室裏,面對着秦廣王和牛頭,內心只剩恐懼和絕望。
而一年之後的他已經成了酆都地府的特聘鬼差,雖然在面對秦廣王時依舊感覺各種不自在,但是牛頭已經成了他的好兄弟了。
好兄弟牛頭正拿着紙筆,在給辦公室裏排成一排的三隻鬼魂記錄着什麼,鄒玄剛敲門進去的時候,清楚地看見他紅了眼眶。
“小鄒啊,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可是這起事件恐怕不是你有能力處理的,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以免遇到危險。”秦廣王坐蔣歆在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微微皺起的眉頭說明了他的焦慮。
“秦廣王,我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自從我成爲鬼差的這一年多以來,馬面他處處照顧我這個新人,現在他就這樣受傷躺在醫務室的病牀上,我實在無法袖手旁觀。”
見秦廣王開始面露難色,鄒玄又說道:“我並不是想親自解決這件事,但至少讓我問問三位鬼魂有關的情況,也好總結一下目前已知的信息,或許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牛頭也吸了吸鼻子,幫襯着說:“是呀,鄒玄辦事一直很可靠的,他人又聰明又細心,讓他問問情況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思路呢,即使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對咱們也沒有任何損失嘛。”
“嗯,也有道理。”秦廣王指了指辦公室牆邊並排站着三隻鬼魂,“正好都在這裏,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回到上面後別再自己主動去搜尋線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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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玄一一觀察起那三隻鬼魂,年紀都不是很大,其中一隻看起來更年輕一些,像是大學生模樣,其他兩隻也不過是三十歲上下。
“你們三位彼此之間認識嗎?”鄒玄向三隻鬼魂提問道。
三隻鬼都堅定地搖了搖頭。
“那你們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嗎?”鄒玄又問。
“是鬼啊!”
“記得!是女鬼!”
“女鬼嗎?長什麼樣子的?”鄒玄接着問。
“就臉慘白慘白的!脖子是折斷的!眼珠突出來!舌頭還伸得老長!”
“什麼呀!根本不是那樣!是溼噠噠地滴着水,全身都跟泡腫了似的!”
“你們說的都不對!明明就是臉上身上血肉模糊、斷手斷腳、在地上亂爬的樣子!”
這是什麼情況?第一個人描述的女鬼,明顯是縊死鬼;第二個人說的應該是溺死鬼;第三個呢,難道是被活活打死的?
先不說眼前這三隻鬼魂,這三個女鬼看起來就不像有什麼聯繫。
“那你們認不認識找你們索命的女鬼呢?”鄒玄繼續提問。
“當然不認識!”
“完全沒見過!”
“…臉上全是血,看不清長什麼樣…我也沒太敢看…”
“那你們爲什麼會被索命,心裏總該有點數吧?”鄒玄越問越無語。
“哎呦!閻王老爺!小的我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我是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女鬼索命啊!”
“我才二十歲,我能做過什麼啊!最多也就是談戀愛一腳踏兩船而已!也不至於要被索命吧!而且那個女鬼我壓根就不認識啊!”
“那我就更沒有了!可是實實在在的老實人啊!我老婆還懷着孕,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
鄒玄無奈扶額,怎麼什麼都問不出嘛,就這三隻鬼魂的陳述來看,好像都很無辜的樣子。
他轉頭向秦廣王求助,秦廣王也心領神會,指了指手中的平板電腦說:“他們三隻鬼魂,生前的惡業皆已記錄在此,若是在古代,往孽鏡臺上一看,身業口業意業一覽無餘,就單單妄語這一條就免不了受盡地獄的酷刑。”
三隻鬼魂一聽這話,無一不臉色煞白,都心虛地往後縮了縮脖子。
“不過自從地府刑獄制度改革後,對於口業和意業已不再施以刑罰,至於身業的殺業、偷盜、邪淫,你們幾個在閻王面前竟然還敢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