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家父…”關教授輕聲說道，“由於腦溢血的後遺症，下牀得要人扶，喫飯得要人喂，也說不出利索話了，今天請的臨時護工照顧得還不錯，我到家時飯已經喫過了，我剛給老爺子擦了擦臉和身子，現在睡下了。”
鄒祈和鄒玄爲了不打擾關老爺子休息，都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示意，他倆輕手輕腳地在房間裏觀察起來。
鄒玄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還特意瞅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關老爺子，只見他呼吸平穩，眉目舒展，不像是在做夢的樣子。
“我這家裏風水是犯了什麼禁忌嗎？”回到客廳後，關教授問道。
“暫時沒有發現，”鄒祈如實回答，“不過，也有可能不是風水上的問題。”
“這話怎麼說？”關教授不解地問道，“那會是什麼方面的問題呢？”
“現在還不好說，”鄒祈略微考慮了一下，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在各個房間安裝一下隱藏攝像頭，然後再觀察個兩三天。”
鄒祈的想法是，剛纔他們兄弟兩人並沒有發現房間裏有任何妖異古怪的跡象，很有可能是藏起來了，爲了不打草驚蛇，還是安裝攝像頭暗中觀察較爲穩妥。
鄒玄也明白哥哥的意思，之前遊子墨就是通過巫吟月偷偷在仙女廟安裝的攝像頭，才得知了東皇門和隱仙姑之間的交易，鄒玄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這個…是不是不太方便…”關教授非常猶豫，“而且，我這臨時也沒準備啊，還得去買攝像頭，多耽誤工夫啊…”
“說的也是，那如果方便的話，是否能讓我今晚留在這裏觀察一晚呢？”鄒祈又問。
“這…”關教授依然是不太情願的樣子。
鄒玄扯了扯大哥的衣袖，對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你不會是真的打算留下來吧？】
鄒祈也回了弟弟一個眼神——【姑且看看他答不答應吧。】
關教授似乎是經歷了非常煎熬的內心掙扎，過了好幾分鐘後，才很勉強地說了一句：“那就這麼辦吧…”
“不不不，您誤會了，老胡跟我介紹的時候就說過，您無論是業務能力，還是職業素養，在整個風水學圈子裏都是有口皆碑的存在，我完全信得過您的人品，只是…”關教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既然教授有難言之隱，那麼就不必說了，”鄒祈看他這副吞吐吞吐的樣子，也只好不再追問，“我今晚會待在客廳，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件發生，我是不會打擾到您和令尊休息的。”
雖然只說了“休息”，但其實還包含了一層“隱私”的意思，鄒祈猜測關教授之所以會如此猶豫不決，無外乎就兩個原因。
一是對自己這個初次謀面的風水先生懷有戒心，二是不希望被外人窺探到自己的隱私，這些想法都是很正常的，所以剛剛纔特意向他再三保證。
“哎…”關教授嘆了一口氣，“我就實話實說了吧，並不是擔心其他的，只是家父他…患有分離性障礙…”
“分離性障礙？”兄弟同時脫口而出，“那是什麼？”
“更普遍的說法是癔症…就在他突發腦溢血後沒多久，便開始有了症狀，經常在夜裏發病，白天要好些，因爲他行動不便，所以最多也就是說說胡話…但有時候還是挺滲人的，特別是晚上…”
“能確定是癔症嗎？會不會是在做夢呢？”鄒祈還是懷疑是夢魘在作怪。
“醫院診斷的，應該錯不了，醫生認爲是家母的突然離世和家父自身突發疾病的雙重刺激下，導致他罹患了癔症。”關教授解釋道。
“能否冒昧問一句，令堂是如何過世的呢？”鄒祈小心地追問了一句。
“家母是死於糖尿病併發症，其實她病了不少年了，又到了這個年紀，家人們多多少少是有些心理準備的，但是她過世的時候，家父可以說是悲痛欲絕，幾乎哭暈過去，哎…現在想想還是叫人難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