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還有其他幾十個鬼差都是女性?”鄒玄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那她們平時都在哪裏工作呢?我怎麼一個也沒見過呢?”
“你沒見過很正常,連我都沒見過幾回,因爲女性的鬼差基本都是負責內勤的工作。”
“就比如覈算你我乃至整個地府工作人員的薪水和獎金的財務工作,還有網店【十殿】的運營和客服工作也基本都是女性鬼差在做,其他還有就是地府倉庫的管理啦,數據系統的維護啦,等等這些你們陽間人所謂的‘腦力勞動’吧,這類工作都是女性鬼差較多,像你我這種需要拋頭露面的外勤鬼吏們自然是見不到她們的。”
鄒玄聽了馬面這一番介紹,也算真正寬了心,既然地府有那麼多女性的鬼差在工作,那麼關恆泰見到的那一位還指不定是誰呢。
“是不是可以讓關恆泰的魂魄認一認他當時見到的是誰呢?”鄒玄提議道,“就像陽間的公安那樣拿着照片讓人逐一辨別指認,既然一共也就幾十個人的話,應該還是很容易執行的。”
鄒玄心中疑惑的點在於,這明明是很容易想到的方法,就算不是現代,古時候官兵或捕快抓人也會拿着畫影圖形之類的東西覈對人的長相,只要一問關恆泰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可爲什麼之前從馬面的話裏聽起來,好像陰司還是沒有找到關鍵線索的樣子。
馬面聽了這話苦笑了一下,說道:“你能想到的,咱們難道想不到嗎?閻王們第一時間就把包括孟婆在內的所有女性鬼差召集到一起,讓那個老鬼逐一辨認,可你猜怎麼着?關恆泰說他沒有見過那些女性鬼差裏的任何一位。”
“啊這…那…”鄒玄再一次被這案情的走向給弄得暈頭轉向,這次他支吾了半天,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種可能性在理論上確實存在,以往那段路我和牛頭,還有小黑小白他們每天都要走上無數遍,如果那裏有什麼遊蕩的鬼魂,早就被抓起來了。”
說到“死”這個字時,鬼魂臉上的笑又隱去了,變成了原本茫然的表情。
“自從我以你的身份從昏迷中醒來,母親每天都會來醫院照顧我十幾個小時,期間她曾不止一次哭着向我道歉,說自己作爲一個母親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兒子在學校遭受霸凌,對此感到無比愧疚和自責。”
鄒玄不置可否,秦廣王的話依然清晰地迴盪在他耳邊——“你出手救的那個人,本就是今天死期,而死到臨頭的人,是不可能因爲區區一個凡人的介入而倖免的。”
於是乎,他偷摸着往屋內瞄的雙眼,不偏不倚正好對上了一張臉,一張他已日漸熟悉的屬於攸鳴的臉。
只見的鬼魂正坐在牀上,蒼白的臉望向窗戶,眼神空洞無物,不知道在看着什麼想着什麼。
他嚇得差點叫出了聲,趕忙用手捂住嘴巴,往旁邊一閃身避開鬼魂的視線,心臟撲通撲通急速地跳着,祈禱着自己沒有被發現。
然而事與願違,那鬼魂偏偏從牀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窗前,然後就那麼緊挨着窗戶站着。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射進房間,甚至從鄒玄所在的角度都能隱約看到窗簾縫隙裏露出的小半張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