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麥芽回到屋裏從空間裏掏出了一團灰色毛線,避着知青們拿給了顧愛國。
而顧愛國在看到這一團毛線時眼睛發亮,等這團毛線上手時,他更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團毛線的柔軟舒服及暖和,這是他活了二十幾年都沒有遇上的好毛線。
顧愛國拿出幾塊錢和幾張票遞給了谷麥芽,要離開之前,他還是忍不住提醒谷麥芽:“我知道你對我有想法,但我勸你不要癡心妄想,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谷麥芽剛把錢和票握在手上,耳邊就響起顧愛國的這句話,她既驚訝又疑惑,她什麼時候對他有想法的?
長得漂亮的人就可以這麼自戀嗎?
谷麥芽剛想嗆回去,顧愛國早就一溜煙兒地跑遠了,她也只能深呼了幾口氣,平緩下心情了。
谷麥芽不再去想顧愛國的那些話,她把三麻袋的乾貨收拾下,再從自己空間裏的拿出些紅棗銀耳等,打包了一個麻袋,帶着這一麻袋的乾貨去乘坐隊裏的牛車,晃晃悠悠地坐了好幾個小時纔來到了公社裏。
谷麥芽先去了一趟郵局,把這一麻袋乾貨寄給谷大丫,順便又買了一些郵票——這個時候,谷麥芽根本就買不到幾十年後收藏價值奇高的《全國山河一片紅》的郵票,但對於喜歡收藏郵票的愛好者而言,這個時期的郵票還是有價值的。
寄完包裹和買了郵票後,谷麥芽在郵局附近逛了起來。
這是她下鄉後第一次來到公社,她要去黑市之前,必須得先了解公社的情況。
紅旗大隊所在的公社叫做青山公社,行政辦公樓房就位於青山大隊的中心。
青山公社是公社,也是大隊,經濟條件比紅旗大隊的經濟條件好很多。
在青山公社還坐落着一個小型罐頭廠,罐頭廠加工的罐頭原材料基本是出自東方紅大隊的果園——這也是青山公社的人生活條件比紅旗大隊的人生活條件好的重要原因。
谷麥芽逛了一圈後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公社有沒有黑市——小說裏都是騙人的,那麼多年代文都描寫着主人公穿越、重生後能輕易地進入到黑市裏,要是真這麼容易的話,黑市早就被人一鍋給端了。
但谷麥芽也沒有氣餒,她總算是發現了公社裏的一座公廁,溜到了裏面後趕緊進入空間,跑到一間服裝店裏對着鏡子開始化妝,把自己身上暴露在外的皮膚都給塗黑了,臉上再畫上皺紋,嘴角再給自己點上黑痣,腦袋上再套上一頂奶奶灰假髮,拿出一塊破舊的布把頭髮一包,後背上綁上一個小枕頭,換上原身以前摞滿補丁的衣服,活脫脫一個駝背的老太太。
谷麥芽把自己裝扮好後從空間裏出來站在了公廁裏,她又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個籃子,裏面裝着一些米麪紅糖等,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往罐頭廠附近走去。
罐頭廠附近的人明顯生活條件更好,他們家的房子也多半是磚瓦房。
谷麥芽走到一戶人家跟前敲了敲門,壓着聲音沙啞道:“大丫在家嗎?我是你姨奶奶。”
谷麥芽可不知道里面有誰,但在農村裏,很多女人的名字都是什麼大丫、大妮、招娣之類的,這幾個名字隨便一喊,有很大的可能就喊對了人。
而剛好這戶人家的家裏有個叫沈大丫的媳婦,她聽到有人喊她不疑有他,出來開了門,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老太太。
谷麥芽見到真有人開門了,立馬靠近她的耳邊極小聲地說道:“我這裏有白麪,大米,肉和布料,有需要的嗎?”
就這短短几句話的功夫,沈大丫當即就明白了谷麥芽是幹啥的。
她當即配合谷麥芽,要將人迎進家門,但谷麥芽擔心去人家家裏不安全,指了指不遠處她剛剛踩點過的果園裏。
谷麥芽跑到果園裏,從空間裏拿出了幾個大筐,往裏塞滿了各種東西,剛把東西放好後,沈大丫就帶着錢票跟着過來了。
馬上就是過春節了,沈大丫之前在供銷社裏買過了一批年貨,不過他們家人多,還是很缺東西的。
她在谷麥芽這裏又買了一些米、面、豬肉和一塊藏青色的布。
“閨女,你要是能幫大娘再介紹幾個熟人過來,大娘給你算便宜點。”谷麥芽覺得自己一家一戶地去賣東西比較慢,但有這邊的熟人介紹人過來買東西是比較快的,她很願意給沈大丫讓利,讓她介紹人過來。
沈大丫一聽,當即樂呵呵地拿着買好的東西回家去,再把左鄰右舍及住在附近的親友給招了十幾個大娘過來。
這些大娘手裏有點錢,但買起東西來還是喜歡討價還價。
“你這毛線這麼細,會不會容易斷了啊?我可是買了好幾團毛線,算便宜點,把零頭給抹了,少算我兩毛,我給你二十塊五!”
“二十四塊四不好聽,算我二十三塊五!”
“這肉上的瘦肉比肥肉多,不划算,我給你三塊八!”
谷麥芽聽得耳朵嗡嗡響,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十幾個大娘的嘰嘰喳喳,只好給人一點小便宜。
好不容易把明面上的東西賣完了,把這些大娘給送走了,她喜滋滋地數了數這次掙到的錢。
總共掙了五百零二元三毛七分!
谷麥芽把幾個空筐收進了空間裏,準備換另一個地方去出售物資時,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就在果園裏!我剛剛聽大丫嬸子說了她們就是在果園裏找一個老太婆買東西的!”
“操!到底是哪一個老太婆來搶我們的客戶!”
“咱們公社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號人物啊,我們怎麼就沒聽說呢?”
“鬼知道是不是從其他地方跑來的!”
谷麥芽聽到這個動靜,就知道自己觸犯了別人的利益,嚇得趕緊往公廁裏跑去!
青山公社只是一個小地方,很多人都是沾親帶故的,一有風吹草動就鬧得人盡皆知,谷麥芽怕被抓了,這次使出了喫奶的勁兒才甩開了人溜進了公廁裏。
她卸了妝又換好衣服後才從公廁裏出來,若無其事地走在街道上,而這時,那些正在找谷麥芽的人也正好和谷麥芽擦肩而過。
“虎哥,聽說那老太婆的嘴角有一顆痣,我們找有痣的人。”
“你有沒有腦子!你怎麼知道她那顆痣是不是點的!再說了,她是不是老太婆還不知道呢!也許他是個男人也說不一定呢!”
“那咱怎麼找啊?”
“咱們連個影兒都沒看到,找個屁呀!”
谷麥芽聽着越來越遠的聲音,心跳砰砰跳!
果然不管哪個時候都不缺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