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在醫院裏待的這幾天裏，顧愛軍晉升副營長的任命正式下達，並正式舉辦了晉升儀式，連他申請的住處也批准下來了。
而顧愛軍的晉升儀式，谷麥芽和顧愛國還是從張衛國等人的嘴裏聽說的。
“愛國哥，顧副營長不愧是你大哥，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副營長了，果然沒有丟了咱們獨立團參謀長的臉。”張衛國的臉頰泛紅，眼裏閃着晶瑩的光芒，一臉興奮地說着顧愛軍晉升之事。
其他幾個圍在顧愛國病牀邊的少年也忍不住睜大了閃閃發光的眼睛，滿臉敬佩地看向了顧愛國。
谷麥芽聽了他們的話，視線在這些人的身上來回掃視，忍不住直搖頭。
顧愛國的忽悠太過成功了，他的光輝形象在這些少年的心中遠超兩米八。
在他們眼裏，連顧愛軍年紀輕輕就晉升爲副營長，也只能屈居顧愛國之下。
顧愛國微擡下巴，驕傲地說道：“哎！我們老顧家就是盡出英才，這是其他人羨慕嫉妒恨都不能否認的事！尤其是我哥，那纔是真正的人才，我跟我哥相比，差距太多了。但我跟你人比，其他人那是嘖嘖嘖……咱還是不跟其他人比，給他們留點顏面。不過做人要低調，這話我也只跟你們，你們不要到外面說。”
張衛國等人連連保證，一定不會跟其他人說說這些話。
可一般做保證、不會跟其他人說祕密的人，基本上是管不住嘴，轉過頭就把話傳得沸沸揚揚，跟一陣風似的，吹到哪裏，那些話就在傳到了哪裏。
顧愛國萬萬沒想到，他在說完這些話沒多久，部隊裏已經有了他新的傳聞了。
“哎呦！聽說了嗎？三團八營顧副營長他弟，年紀輕輕職位就比他哥還高了，是什麼獨立團的參謀長！才二十來歲的小夥兒，那得立多少功啊！也不知道他結婚了沒？”
“我聽說姓顧的人很厲害，力大無窮，能舉好幾千斤重的東西，抓壞人的時候，他們一用力，就把壞人給撕了！”
“哎呀，我怎麼聽到的是不一樣的呢！聽說顧副營長他弟特別聰明，連你想什麼他都知道！”
……
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越來越誇張，顧愛軍私下去查，好嘛，流言的根源在顧愛國身上。
等谷麥芽和顧愛國出院之後，他們倆就被顧愛軍壓到了家屬院靠近後山的菜地旁的那塊荒地上繼續訓練。
“愛國他住院的時候就一直期待着身體早點好，能儘快進隊繼續參訓。陳連長，接下來的一個月，你一定好好訓練他們，好好挖掘他們的潛力，我相信在你的指導訓練之下，愛國一定會成爲家屬院裏流傳的那樣，能徒手撕敵人，還能手舉幾千斤重物！”顧愛軍找到了陳達旺，要求他嚴格要求顧愛國他們。
陳達旺聞言忍不住睨了一眼顧愛軍，他嚴重懷疑顧愛軍和自己的弟弟有仇，想要藉着自己的手收拾一頓顧愛國。
至於其他人，多半是被殃及的池魚。
谷麥芽壓根兒就不知道她竟然受到了顧愛國的牽連，將會迎接新一輪的魔鬼訓練。
這一場魔鬼訓練長達一個月，每天五點正式開始訓練，七點休息，七點半再繼續訓練，十二點結束，下午兩點又開始進行訓練，到了傍晚五點半時，這一天的訓練纔算結束。
其他人跟谷麥芽差不多，一眼望去，大家都是煤礦工人——只除了一人，每天被曬得滿臉通紅卻依舊白得發光發亮。
白白嫩嫩的顧愛國站在黑不溜秋的谷麥芽等人裏，就像是隻白天鵝誤入了黑天鵝羣裏，異常醒目。
與衆不同，往往就是悲劇的開始。
陳達旺原本就得了顧愛軍的拜託，對顧愛國格外重視。
現在每每訓練時，他一眼就看到了顧愛國。
顧愛國動作一不標準，顧愛國身體一晃動，顧愛國偷偷地挪腳，顧愛國跑步不積極……
顧愛國的每一個小動作，陳旺達都第一時間發現了。
每每這時，顧愛國都將受到了嚴厲的懲罰。
別人立定半小時，他立定一小時；別人跑步五公里，他跑步十公里；別人休息十分鐘，他只能休息五分鐘……
“嗚嗚嗚……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顧愛國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痛苦得難以自抑。
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悲傷逆流成河了！
谷麥芽站在顧愛國身邊，同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哀傷得不能自已：“早知道我就回紅旗大隊了，幹農活也被參訓好，起碼我們還有大伯照顧，能分到輕鬆的活計，也不用被曬得這麼黑！”
谷麥芽擼起袖子，她肩膀那塊黑白分明，堪比大熊貓毛髮顏色。
陳達旺來回巡視一番，見其他人都累得只躺在樹底下，只有谷麥芽和顧愛國兩人還有力氣站着。
“顧愛國，你是不是不累？不累的話給我站過來跟我再練習齊步走！再他孃的給我順拐，今天就別休息了！都多少天了，你齊步走還不會！你平時走路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順拐！快點給我過來！”陳達旺虎着臉朝顧愛國吼道。
顧愛國深呼了一口氣，悲壯地朝着陳達旺走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悲慘經歷。
谷麥芽見狀，立即縮了縮脖子，偷偷地蹲下，挪到了張衛國等人身後。
這個時候，也只能犧牲顧愛國來吸引陳達旺的注意力了！
“愛國哥又被叫過去了！這是今天的第幾回了？”
“第五回！今天有望突破昨天的次數！”
“昨天愛國哥被叫了幾回？”
“八回！不過現在才兩點多，愛國哥一個下午肯定會被叫四次的，昨天下午愛國哥被叫了五次！”
……
谷麥芽聽着耳邊傳來的議論聲，弱弱地開口：“愛國他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吸引陳教官的注意力，所有的懲罰他都是自己扛下來了！愛國他爲我們犧牲太多了！”
“參謀長果然是我們的英雄！”
“我們絕對不能辜負參謀長，好好訓練！”
“愛國哥太偉大了，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
谷麥芽聽了這些話，感慨萬千！
愛國，你聽到了嗎？大家都明白你的犧牲，你就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