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愛國側耳傾聽着不遠處兩人的對話，一動也不敢動，可他光着屁股，風吹屁屁好涼涼，肚子更是一陣絞痛，實在是忍不住又轟炸了一番。
“……顧愛國那個賤人……什麼聲音？什麼味道？”舒婷婷抓着季學淵的胳膊怒斥完他，又咒罵起了顧愛國，冷不伶仃地聽到了一陣聲響和聞到了一股惡臭味，身體一僵，不可思議地問道。
她皺着眉頭四下張望着，他們所在的位置是道路的一側，這裏種滿了一排的樹木。
現如今是寒冬臘月，樹木上哪有一絲綠意，光禿禿的枝椏上滿是積雪，就連樹下也是一層厚厚的積雪。
她觀察一番後，附近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也只有幾塊大石頭後能藏着人。
舒婷婷剛剛沒看見有人往他們這邊過來，估計那人是比他們更早來到這附近。
“根據這聲音，根據這味道，應該有人在附近拉屎了！”季學淵語氣波瀾起伏地解釋道。
舒婷婷聞言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嚨處，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艱難地開口：“季學淵！你要氣死我是不是！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兒子！這時候不是應該看下誰在偷聽嗎？”
季學淵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開了口：“那人不是偷聽，他應該比我們早到，拉屎的地方恰好就在咱們附近！”
舒婷婷的眼前一片眩暈，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呢！
她的腦子不笨啊，反而很聰明，怎麼就會生出了這麼個腦子有問題的兒子，難怪季竟棠死活不願意跟她復婚！
“現在是說那個偷聽的人拉屎的問題嗎？你趕緊去把那人給我抓起來！那人一定聽到了咱們的話，你可不能讓他給跑了！”舒婷婷捂住了鼻子，往季學淵的手臂上捶了好幾下。
季學淵面無表情地看着舒婷婷，平靜道：“你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他說完這話，也不等舒婷婷反應，就邁開了步子往另一條小路上走了過去。
舒婷婷伸出手想要抓住季學淵，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她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憤恨地咬着嘴脣。
她想去抓那個偷聽的人，卻在這時又聽到了一陣“噗噗噗”的聲音，緊接着一股熏天的惡臭瀰漫在空氣中。
舒婷婷哪裏還可能留在原地去抓人，連忙去追季學淵——至於偷聽的人聽到了什麼？呵！她又沒有說出什麼機密，又沒有點名道姓暴露自己，她怕什麼！
不對，整個談話過程中，她只暴露出了顧愛國和季學淵的名字，應該不會牽扯到她身上吧？
管他的，只要她兒子能鬧得季竟棠與她復婚了，其他事情總會被擺平的！
舒婷婷想明白之後，捂着鼻子快速地離開了。
等到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聽不到後，顧愛國才吐出了一口氣。
“呸！要不是我正在拉屎，我一定衝出去撕爛你的嘴！還想和我舅舅復婚，復你孃的婚！只要老子在一天，老子就不會讓你得償所願！”顧愛國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氣呼呼地罵道。
他纔剛剛罵完，一陣風颳來，吹得顧愛國的屁股都快凍僵了，他當下什麼也顧不得，擦完屁股後火急火燎地往谷麥芽的方向跑了過去。
“麥芽，你知道嗎？我剛剛聽到了有人罵我，聽那聲音，應該是咱舅舅的前妻，那個死婆娘上次還打罵我們，這次又不消停了，你說咱舅舅怎麼就不教訓她一頓呢！”顧愛國遠遠地看着谷麥芽，就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着。
他們這是有多大的緣分啊，纔在這個時候又遇上了那個女人。
顧愛國很快就跑到了谷麥芽面前，接回過小老大和小老二，義憤填膺地咒罵着舒婷婷。
他們倆很快就走到了軍區家屬大院的門口，而在門口邊上，還站着一個身形高挑消瘦的年輕人。
那人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視線在顧愛國的臉上一頓，而後又不着痕跡地收了回來。
他垂下了眼眸，靜靜地等待着。
谷麥芽和顧愛國瞥了一眼這個年輕人，微微蹙眉，他們倆似乎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學淵同志，首長聽聞你來看他了，請你過去。”季竟棠的警衛員小李急匆匆地趕到了家屬大院的門口，看到季學淵後連忙請他進去，就在這時，他的余光中瞥到了谷麥芽和顧愛國，激動道，“愛國同志和麥芽同志，首長一大早就等你們過來呢！你們這是和學淵同志一塊到的，真是太巧了，快跟我進去。”
小李看到谷麥芽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立即上前接了過來替她分擔。
而顧愛國在聽到“學淵”二字時，身體緊繃着，眼睛瞬間發亮，如X射線一般要將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看透。
難怪他們會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啊，他長得頗像季竟棠的前妻舒婷婷——谷麥芽和顧愛國對舒婷婷印象深刻，他們當時可是在軍區家屬大院吵架進醫院呢！
“他就是咱舅舅的親兒子！”顧愛國看着跟在警衛員身後不徐不疾地走着的季學淵，湊到了谷麥芽身邊和她咬着耳朵。
谷麥芽瞪大了眼睛，驚呼了一聲：“什麼？他他他……你說咱們和他娘關係不好，他娘剛剛還在咒罵你，他會不會對咱們不利？我不怕其他的，就怕他對咱們的崽崽不利！”
谷麥芽這麼一說，顧愛國也瞬間緊張了起來。
他抓着谷麥芽的手小聲道：“要不咱們還是馬上走吧……不行不行！他是咱舅舅的親兒子，萬一利用舅舅的權勢對我們不利，咱們就是走到哪都反抗不了！”
顧愛國垂下了眼眸，思考了片刻後，緩緩地開了口：“我覺得咱們還是抱舅舅的大腿。只要咱們抱緊了舅舅的大腿，就是舅舅的親兒子也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
谷麥芽聽後連連點頭，爲今之計只有如此了！
他們倆戒備地走在了季學淵的身後。
而就在他們一行人剛進軍區家屬大院後沒多遠，舒婷婷終於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大門口，扯着大嗓門在門口鬧着也進不去。
谷麥芽聽到後面的動靜回頭一看，就見舒婷婷已經躺在了地上打滾撒潑，她嫌棄地皺了下眉頭，這人也不怕凍着了自己！
“皮厚的人是不怕冷的！”
谷麥芽猛地一聽到這話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而季學淵竟然會應和她的話！
躺在地上撒潑的人可是他的親孃耶，他就不覺得丟臉嗎？
也許谷麥芽臉上的神情實在是太明顯了，季學淵不喜不悲地開了口：“丟臉嗎？也許吧！你們要是沒有事了，就快點走吧！
谷麥芽總覺得季學淵有點不對勁，他忍不住抓了顧愛國的手：“愛國啊，咱得注意點！”
顧愛國連連點頭，他們可是帶着三個崽過來的，可得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