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上都安靜的可怕,空中迴盪着着這羣嬰兒的哭聲,以及婦人小聲哄孩子的喃呢。
在這羣婦人的面前,站着一位白衣公子,面上掛着溫和的笑容。
“都出來了。”另一位白衣男子在這位公子耳邊輕語。
公子笑容不變,輕聲開口,卻驚得這羣婦人縮了縮脖子。
“放心吧,我們只是找出一位特殊的寶貝,”他的視線掃過這些孩子,伸手接過身旁同是身着白衣的男子手中的銀針。
輕輕地移步,到最近的一位婦人面前,拉過嬰兒的小手。
小傢伙眨巴着大眼,怔怔地盯着這個大哥哥拉着自己的手。
銀針在小傢伙的食指輕輕一點,嬰兒意料之中的癟癟嘴哇哇大哭起來。
一滴晶瑩的血珠從傷口溢出,身旁端着一盆植株的男子早已準備好,待血珠滑下嬰兒的小手時,用花盆接住。
那株血紅色的小草並無變化。
公子輕輕揮手。
“走吧!”
這位婦人連忙點頭哈腰的道謝,抱着大哭的嬰兒匆匆離開。
在場餘下的所有嬰兒都以此類推的驗了一遍,結果如一。
最後一位婦人離開,公子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把銀針丟回那位男子手中,皺着眉不耐煩的爆了句粗口。
“行了!去下個地方看看!”他揮揮手,招呼身邊的人一起走。
“哇…唔…”陡然響起的哭聲戛然而止,引起了他的警覺。
他招呼身邊人一起闖進了哭聲響起的小屋。
婦人抱着襁褓中的嬰兒跪坐在土炕上,袒露出一半的胸膛喂着嬰兒。
公子又掛起溫柔的笑容,走近婦人。
“不必怕。”
婦人垂着頭默默地整理好衣服。
公子自進門來就一眼瞥見灰暗的小屋中唯一一處潔淨的窗櫺,其還有擴散之勢,心下了然。
小傢伙啃着小手,怯怯地望着母親。
公子接過身邊人遞來的銀針,按部就班地紮在小傢伙食指上,滴在小草裏。
果不其然,血紅色小草眨眼間恢復墨綠。
公子仍是掛着溫和的笑,抱着大哭的孩子轉身離開。
婦人一聲哀嚎抱住他的小腿。
“求求你…不要帶走川兒…他爹沒了,就剩俺娘倆相依…”
一時間,哭聲一片。
他微微皺了下眉,面不改色地把她甩了出去。
婦人的頭“梆”的一聲撞到竈臺的一角,沒了聲息。
空曠的村莊上空僅迴盪着嬰兒孤寂的哭嚎。
“川川~哥哥進來嘍!”他滿臉笑容地打開門,環視着空蕩蕩的房間。
“讓哥哥猜猜,川川藏在哪裏呢…”
小女孩聽到聲響,驚恐地把露在外面的衣角拉回牀底。
但仍沒躲過對方的眼睛,他很輕易捕捉到腳下一閃而過的白影,俯下身望向牀底。
“嘿嘿!川川怎麼躲到這裏啦”笑着,把瑾川從牀底拉出來。
瑾川不敢反抗,抿着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對方手中的匕首,滿眼淚水。
儘管滿心拒絕,對方讓自己伸出手腕自己還是乖乖照做。
“一會兒就好了!待會帶川川買糖喫好不好”對方仍是掛着百年不變的笑臉,動作溫柔的把瑾川按在椅子上,把她的手搭在桌上。
桌子是特製的,在最中心的位置留有一個圓洞,正好可以容納他手中拿的瓷罐。
他把瓷罐放在洞中,打開木塞。
瑾川聽到有糖喫安靜了不少,乖乖把左手手腕覆上罐口。
他動作利落地割開瑾川左手腕處的血痂,血液滴滴答答落入罐中。
因爲疼痛,瑾川的眼裏再次盈滿淚水,把頭埋在他的懷裏。
他輕輕撫着瑾川的頭髮,輕聲安慰着。
不多時,瓷罐內盈滿了血液,玉晨小心翼翼地捧起瓷罐,塞好木塞,處理好瑾川手腕處的傷口。
腕處深深淺淺不斷疊加的傷口留下的疤痕看起來很是駭人,玉晨也不多做處理,止了血包紮上布條便作罷。
瑾川用僅剩的一隻右手胡亂抹去淚水,喃喃:“哭鼻子會被笑的。”
玉晨笑着揉揉她的頭髮,溫聲道:“走,買糖喫。”
瑾川揚起頭,對着玉晨露出燦爛的笑臉。
出了瑾川住的小院,再向東一段路程便到了街市。
瑾川住在皎月最中央的二層小屋裏,院落不大,算不上豪華奢侈,但也不是一般人住的上的。
玉晨拉着瑾川的小手,時不時問她想要什麼。
但是瑾川什麼也不要,除了甜食什麼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再購置幾套衣物吧,最近你個頭可沒少長,原來的衣服可沒幾件能穿的了。”
買衣服的事情瑾川可沒有發言權了,全皎月都是清一色的白色服飾,這是規定,除了性別尺碼外沒有任何選擇。
瑾川發覺玉晨低頭看她,只好輕輕點頭。
上次購衣時瑾川輕聲詢問成衣店的老闆也沒有別的顏色可選,老闆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玉晨竟然少有的發火了。
害得她被禁了三天的甜食。
瑾川現在想起都覺着委屈。
雖然後來玉晨和顏悅色地和她解釋了衣着講究,身爲皎月族,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多餘的色彩沒有任何的裝飾作用,反而會玷污聖潔的你。”
瑾川只好裝模作樣的“哦”一聲,哄得玉晨開心了,自己就有糖吃了。
玉晨拉着瑾川量好尺寸,順便給自己也訂了兩套衣物。
留下碎銀便帶着瑾川離開。
瑾川知道玉晨不需要多說什麼,平日裏訂衣取衣的事都是朝歌的活兒,這回親自來是爲了給自己買衣服,取衣服的事兒自然不必他管。
“這回還是要餳糖”
不知不覺中,玉晨已經牽着瑾川來到了一個攤販前。
瑾川個頭不夠看不到攤上賣的東西,但是聞到甜膩膩的味道便兩眼都放出光來。
“要!”她昂着頭,軟嘟嘟的笑臉因爲快樂而變得粉嘟嘟的,大大的雙眼泛着點點星光。
玉晨輕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臉,“少喫點!小心喫壞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