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月色下她粉雕玉琢的小臉,喉結滾動,吞了吞口水,忍不住親了一口。
一觸即離,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她睫毛顫了一下,沒有醒。
她漸漸恢復神識,才發覺自己正窩在人家懷裏。
半眯着眼的少宸發覺懷中人的響動,眸中充滿笑意地低頭盯着她。
“哇啊啊…”她小臉一紅,像是被燙了一樣彈出他的懷抱。
少宸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歪着腦袋擡頭望着她。
“我那麼嚇人嗎?”
她急促地喘着氣,指着少宸的鼻子,語無倫次得都不知從何說起。
“你你你…”
“我又沒幹什麼,”他無辜地攤攤手,“給別人設結界太費靈力,給自己設不就節省多了嘛!只要你在結界範圍內不就好了。”
“怎樣省力怎樣搞嘛!再說了,這裏靈力稀缺,我肯爲你花費就不錯了!”
說罷,他賭氣般地別過頭。
“你要是再在外邊站着,再被侵蝕魂魄我可不救你了!”
這麼說,是我不識好歹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抓抓頭髮,剛剛漲得紅通紅的小臉也逐漸恢復本色,內心掙扎一番只好坐到少宸旁邊。
“太遠啦!”他說着,往她跟前湊了湊,直到兩隻肩膀緊緊地挨在一起。
瑾川不知所措地繃直了身子。
身後是一塊凸起的土坡,靠在上面角度剛好。
淡雅如霧的月光裏,無葉大樹乍眼一看有些瘮人,矮樹叢盛開的血色小花在折射着那柔和的月光,襯得花色不再那麼明豔。
“不是說…這裏的太陽是不能落下的嗎?”
“你這又是在哪聽說的…”少宸頗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裏又不是什麼神仙居寓,人家太陽爲什麼要照顧我們?”
“也是…可是書上都是這麼說的…”
“書?哪來的書?”
“書閣裏的,聽說是晨哥收集來的。”瑾川掰着手指頭數着,“什麼大鳥喫人,邪祟擾人,日照不落,終年乾旱,反正就說這裏危機四伏,是個不詳之地,但是好像完全不符啊…”
她惆悵地嘆口氣,大大的眼中倒映出天上的月,亮晶晶地泛着光。
“真不知道這說法唬了多少人,回去我可要好好改改!”
月色中,只有這無邊無盡的寧靜,只有這位少女輕輕的囈語,他眸中散着柔光,靜靜地欣賞着這一切,沉默着不發一言,生怕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哎呀!都這個時候了!”她如夢初醒般輕拍大腿,“我可得趕緊回去了…”
說着起身準備道別。
“等等。”
少宸拉着她的衣袖,也隨着她站了起來,心中泛起點點不安,棱角分明的臉上第一次現出憂色。
“給你這個。”
他鬆開了她的衣袖,從袖中掏出幾張符紙,上面畫着奇怪的符號。
她一頭霧水地接過,“這是什麼?”
“這個符是我自創的,若是事情要找我就可以在上面滴一滴水,我便可以知曉你在哪裏,若是有急事,可以焚符,若是非常緊急,那便用血。”
他認真地講解着,生怕她不明白。
“之前在書裏看到過,”她說着,試着念出口訣。
指尖僅冒出點點火花。
少宸眯着眼睛思考片刻。
“這口訣被有意篡改過。”又是把手伸到袖子裏搗鼓了一陣,掏出一本書來遞給她。
“學這個。”
“欣悅,公子呢?”
瑾川到家尋了一圈才發覺玉晨不在家。
貌似今早起來時他就不在。
“不知道啊,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小主這是去了哪裏啊?怎麼也出去那麼久?”
“見見朋友。”
玉晨不在家,這回連撒謊都省了。
“你可別和晨哥說,他若是問起就說我出去買了點飴糖。”
回來時正好遇上收攤回家的老闆,還好自己和小販老闆還算熟絡,多付了些銀子便搞回來這麼一包糖。
她衝欣悅晃了晃手中的油紙包,“有你一份哦!”
欣悅一聽樂得眉開眼笑,“小主最好了!”
喫過晚飯,玉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她憂心忡忡地望着窗外,回頭問喫的正開心的欣悅。
“他沒說去哪?”
“沒有”,她含糊不清地回道,“不過我好像記得每月族長都會去鎮壓周邊的邪靈,不然那些樹精就會吸人陽氣了,公子八成是去鎮壓邪靈了。”
“可是我記得這距離上一次還沒到半個月啊…”她合上窗,垂着眼回到榻上。
“我說小主您就別等了,公子可不像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他可厲害着呢!再不睡天可就亮了。”
她輕嘆了口氣,“好吧,你少喫點糖,早些睡吧。”
“這陣法已經鎮不住它們了。”玉晨收回扇,眸光凜冽。
“照這架勢發展,沒幾日它們就會威脅到族人。”霽衡把目光投向身邊的另一位公子。
“解鈴還須繫鈴人。”玄澈又轉回目光看向玉晨。
玉晨抿着脣,眸光一冷。
手中摺扇神光乍現,狠狠劈向那叢樹林。
樹葉微晃,一大簇樹枝燃起熊熊烈火,折斷了落在草叢中。
火勢迅速擴大,蔓延到四周。
三人退後了幾步,眸中都映着火光。
好景不長,面前的場景似水中漣漪般,嫋嫋擴散開,一眨眼,一切恢復了沉寂。
“可惡。”玉晨眸光昏暗,咬牙切齒。
以他們的能力都無法鎮壓,現在只有兩個辦法。
要麼用瑾川的血除去邪氣,可這一大片樹林,恐是榨乾她的血都不夠用。
要麼,就是去找少宸。
“晨哥!”
玉晨詫異地轉過頭,眸色複雜。
“你怎麼來了。”
他轉身給身後蠢蠢欲動的兩人一個警告的眼神,便收了滿身肅殺之氣,露出標準性的笑容款款走向瑾川。
“情況很嚴重嗎?出來一整天都沒回去,叫人擔心死了…”瑾川擡眼便看見玉晨身後兩人神色各異地看着自己。
“他們是…?”
“朋友,一起來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