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在他手中發現的東西。”醫生遞給幸村一張紙條。
幸村打開後就看到了詳細的需要醫生問診的所有問題的答案,比如最近感到胸悶氣短的時間,有無嘔吐,喫的藥是什麼,以及最後還有他打急救電話是因此出現了哪種情況。
當時的林闕應該距離昏迷只有一步之遙了,但還是用指甲在‘心跳忽快忽慢、呼吸急促’的這句話下面用指甲按了一個存在感很強的印子。
“多虧這張紙我們的急救才能那麼順利。”醫生又說了一句,“不過也說明,這不是病人第一次發作。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
並且應該早就預料到最近自己會這樣。這句話沒有說,但是幸村聽出來這個意思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有些慌張,“醫生,我想問一下。他的情況,有多大的概率成爲運動員呢?”
“沒有概率,他現在就是仗着年輕可以進行一些運動。但這些高強度運動的副作用一定會作用在他的身上,並且如果繼續這種情況,心臟是一定會提前老化的。不過放心,維持好人體最基本的鍛鍊,安心養病的話,壽命方面倒是不用擔心。”醫生不知道他的話給幸村帶來了多大的衝擊。
“我明白了……”
幸村走到林闕的病房。
他突然有些理解林闕在自己生病的時候的那種複雜的情緒是什麼樣子的了。
他剛一推開門,就看到剛剛甦醒的林闕坐在牀頭,懷裏正抱着一顆海帶頭。
“我還沒死呢……”林闕不是抱着海帶頭,而是想推開切原,但他推不開。
“前輩!你嚇死我了!”切原在林闕懷裏都要哭出來了。
幸村覺得自己有些ptsd了,他聽不得‘死’這個字。
“你身體不舒服爲什麼不早說!”真田也在旁邊一邊擔心一邊罵他。
“還知道出校門前把正選服換掉?心臟病的急救時間就那麼幾分鐘!外界的閒話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柳也跟着罵了起來!
“就是!一聲不吭把你的寶貝球拍都扔了,就不能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幫你叫救護車啊!”丸井也來了。
不過這話既然說到了醫學領域,柳生就插話了,“那時候應該已經沒辦法說話了吧,唯一的力氣就是叫來救護車嗎?不過就算已經這樣也要先換衣服嗎?!”
“再說還特意走到校外去!讓救護車開進學校也不是什麼大事啊!”仁王怎麼會放過這罵林闕的機會,不過他確實在因此消解掉自己的愧疚,
他一路上都在想,如果要是自己不爭什麼單打名額的話,讓林闕在單打二出場,會不會這幾天他能不這麼累了,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這些話是不能反駁的,因此林闕只能裝乖聽着。不過看着真田和仁王竟然少有的站在同一陣營,林闕笑得不行。
“你還有臉笑!”真田恨鐵不成鋼地說。
“因爲很開心啊,”他笑着低下了頭,“那大家就去把勝利帶回來吧。畢竟是我拼了命的東西啊,辛苦各位了。”
“還用你說!”真田冷哼一聲。
“安心休息,不要擔心那麼多!”柳也皺了眉。
“我會贏不二的,放心好了。”仁王也把他不太說出口的承諾給了林闕。
“我和傑克會贏的!我們可是要成爲全國第一的雙打!”
……
這如同宣誓一般的場面沒有維持太久,因爲醫生來查房了。
“醫生我明天可以出院嗎?”林闕問。
“今天觀察一晚上如果沒什麼大問題就不用了,但是藥還是要記得喫。”
“是,多謝醫生。”
等到查房結束後,“我明天可以去現場哦。”林闕眨着眼睛對着這一屋子‘鐵石心腸’的人做着好似撒嬌的行爲。
“想都別想!多觀察幾天!”真田第一時間反駁。
“明天你的替補我換成柳生了,好好休息吧。”幸村面色不明地說了這麼一句,他來到病房內唯一的一句話。
“誒?!怎麼這樣!都不跟我商量商量嗎?”林闕眨着眼睛看幸村。
“你這幾天也沒和我們商量吧!”這話被仁王懟了回去。
“而且心臟不舒服已經好幾天了吧!爲什麼不早說呢?”柳生也想起了什麼,保持着對林闕的持續攻擊。
……
不過等到第二天,林闕還是申請了出院手續。
——哼,你們日本能關住我?那我纔是丟了種花人的臉了!
頗有些地獄笑話的意思……
而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上個月舉行日美友誼交流賽的場館。
立海大這邊的拉拉隊早早就佔據了大片立海大後面的觀衆席,訓練有素的女孩子們還沒開場就已經喊出口號,給自家隊伍加油打氣。網球部的普通部員們也來了,就在拉拉隊當中。
林闕一出現在觀衆席中,就有不少網球部部員注意到了,而公共場所是沒有祕密的。他沒有穿着正選服,而是普通運動服,也不是出現在選手席位而是觀衆席,這種種不合理的情況,有不少人都發現了。
包括已經到達的青學,雖然越前遲到這一點讓他們焦頭爛額,但是也攔不住他們好奇的心。
“那個林闕怎麼坐在觀衆席?”菊丸問。
“根據最新的情報,他昨天住院了。”乾推了下眼鏡。
“誒?!住院?!”青學那邊所有性格稱不上穩重的人都齊聲表達他們的驚訝。
——你們青學小點聲吧,我這個當事人都聽到了!不過……那個穿着正選服的不是越前龍馬吧?
林闕皺着眉又在青學的隊伍中找了一圈,發現越前真的沒有出現,再觀察了一下其他人有些慌亂的表情……
——那麼,是那個人僞裝成越前簽到的嗎?
——青學這麼大膽子?
——那我……
一邊的嘴角扯了個弧度,林闕起身離開了。
而另一邊的青學還在討論林闕住院的事情。
“是病了還是傷了?”海堂問,他對林闕這個人還是很有好感的,也算是整個青學唯一一個真的有些擔心他的人了。
“不清楚,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沒有穿着正選服。但是確實是從立海大出來的。”乾說着他知道的消息。
“救護車?這麼嚴重嗎?”不二皺眉。
“不會是立海大的訓練量出問題了吧?”這是桃城。
“不會的,蓮二不會放任不管的,應該和立海大無關。但總之對方能出現在這裏就說明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乾補充道。
“也證明對方不會出現在和我們的比賽中了。”不二說着最後的結論。
而另一邊的林闕離開自然是爲了收集證據。
青學既然這麼做了,那麼大一個把柄,林闕除非是瞎了纔會放過。
——膽子那麼大就不要怪我咯。
他走到公共衛生間內,通過手機回了本丸。
等他再次走出衛生間時,手中多了一個拍立得。
他現在的衣服就是普通的一套白色運動服,本身就並不顯眼。但是爲了更加不引人注意,他還帶了一頂鴨舌帽把那有些少見的頭髮顏色全部蓋住。
離開會場前,他觀察過哪個區域的記者或是攝影師最多,他回到場館內也移去了那邊。
在環境的襯托下,他的行爲雖然有些鬼鬼祟祟,但是旁邊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人,因此反而就像魚在水中一般自然。
等到拍了好幾張‘成果’後,他才稍稍自然了些,身子也站直了。只不過,他一回頭就看到了白石和四天寶寺的其他人,並且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早上好?”林闕的笑容有些尷尬。
“早、早上好,但是你做什麼呢?”白石好看的臉上表情有些奇怪。
“我在幫我們立海大三連冠呀。青學那邊越前沒有出現,對吧。沒有出現卻完成了簽到,嘖。”林闕笑着回答白石的問題。
青學的越前沒有出現這件事白石自然知道,不過他們也是不想看到立海大奪冠的,那麼當然不會聲張這種事。
但在這種時候,他們的沉默就是對青學最好的幫助了。
這一點林闕當然能反應過來,所以他纔來做這個點破的人。“我們立場不同罷了,這種把柄我作爲對手,放過的話是情義,不是義務。”他說着搖了搖手裏的拍立得,甚至已經洗出來一張了。
“可是越前應該不是故意……”小金想說什麼卻被白石拉住了。
“小金,他說的沒錯。規則就是爲此而生的。”白石低下了頭看着旁邊的小金。
“是啊,你們的縱容纔是對按規矩辦事之人的不公平。再見,小金。”說完林闕甩着手裏的照片就走了。
【其實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小林或許會有一些憋屈,或者說你們會覺得他憋屈,但是小林自己不會覺得,他可是不擇手段的呀,憋屈算什麼呢?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他爲什麼這麼拼命也要幫立海大拿到這三連冠的榮譽,首先肯定是他和他們是同伴,但是更重要的原因當然有,在三連冠這個任務完成的時候會專門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