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這次你跑不掉了 >第四十二章 我們快結婚了
    “你給他卡了?”,付旌的表情如同一灘靜寂的死水,手指繞着唐靜的長髮卷圈圈,時不時放在鼻尖聞一聞。

    或者說是他已經猜到了,怎麼會那麼湊巧,他剛好在小區門口取錢。

    事情沒按照唐靜想象那樣發展,她以爲他會生氣的罵她一頓。

    比如:“唐靜你的腦子丟了嗎?”或者是“你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嗎?”

    唐靜小心翼翼嚥了下口水,“嗯…沒多少,大概就有….十萬?”

    她不知道魏保國會用這筆錢來幹嘛,這筆錢雖然對她們來說並不多,但是對於一個普通小鎮裏的人家也不少了,拿着它好好過日子或者做點小生意是足夠的,前提是他要用到正地上,顯然魏保國不是這樣的人。

    “十萬?——”

    付旌笑了一聲,這一笑把唐靜的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

    “你就是給他100萬,他也能給你花光。”

    魏保國這個人他太熟悉了,喫喝嫖賭抽五項全能,十萬對他來說還不夠他在外面玩一宿的。

    當時唐靜想不到別的辦法,乾脆給他點錢讓他趕緊滾,之後再想之後的對策,至少小區他是進不來了,走一步算一步。

    唐靜腦子裏很亂,比魏保國這件事更難辦的是趙有容去世的消息,她很糾結要不要接下來把趙有容的事直接告訴他。

    bpd患者對周圍的事物發展都比常人要敏感很多,就像今晚唐靜明明什麼也沒說,他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既然能發現魏保國的事,那趙有容的事也肯定瞞不住,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好歹現在還有她陪着他,總比他自己意外得知好的多。

    唐靜理了理思緒,兩條細嫩胳膊環上他的脖頸,額頭抵着他的,彼此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付旌,如果有一個人,他在你生活中佔有着不可忽視的地位,就是那種你想斷也斷不了,即使是死了也會有牽連的那種人不在了,你會怎麼樣。”

    她問的很小心,先給他做好心理鋪墊,一會接受起來可能就沒有那麼難過了。

    付旌用額頭蹭了蹭她的,她身上還殘留着沐浴露的味道。

    唐靜對品牌有一種獨鍾的熱愛,喜歡一款就一直用,最多是換一個味道,感情上也是如此,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她愛的一直都是他,無論是正常的他還是病態的他,她都愛。

    “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唐靜:“…”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撩她。

    唐靜表情很嚴肅,這不是在開玩笑,繼續說道,“不是我,我說的是血緣…”

    付旌的動作停了一下,放下懷裏的人起身去接水,一邊往回走一邊問她,

    “看情況,如果是我姐的話肯定會,靜靜,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你母親去世了。”

    “車禍。”

    “就在不久前。”

    “咚——”

    付旌手裏杯子從手中脫落砸到了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杯子裏水瞬間把地毯染深了一片。

    唐靜連忙起身跑向他,這是唐靜第一次看到付旌露出這樣的眼神,糾結,複雜,還有一些悔意。

    “付旌…….”

    付旌站在原地,腦子裏一團亂。

    “去世了”三個字像魔音一樣在腦子裏環繞播放,許久纔出聲,

    “她其實,挺可憐的。”

    沒有文化的女人,本來也擁有美滿的家庭,突如其來的以外攪亂了她的生活,後來又再婚嫁給了那麼一個混球,之後的日子過得也是苦不堪言,生活把她打壓的心如冷鐵,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捱打也不管不顧,甚至在看他捱打的時候把門關起來,後來她的孩子們離開了她,她也沒有去尋找,將近20年未見,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時已經是天人永隔。

    趙有容有錯,她不應該懦弱,付旌和陳菲也有錯,不管怎麼樣,趙有容也養育了他們十幾年,再怎麼說也不應該20年不與她相見。

    唐靜看着付旌這個樣子也是心如刀割,這種感受她太瞭解了,當初林芸離開那會她也是這樣的心痛,但是她可以哭,付旌卻不可以,他除了心痛以外還有悔恨,這種情感比她當初失去那樣複雜的多。

    “付叔叔。”唐靜推着他去臥室,付旌還沒哭她倒是先哭起來了,“我們去睡覺吧,睡醒了我陪你回去。”

    他一定是想回去的,無論趙有容曾經多糊塗懦弱,那也是生下他的人。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至少也要回去送送她。

    付旌被唐靜的哭聲嚇着了,眼看着唐靜哭的就要上不來氣,他也沒時間想趙有容,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先哄她,他也搞不明白她哭個什麼勁。

    “你哭什麼啊,別哭了明天眼睛就要腫了。”

    唐靜一聽他這麼說哭的更厲害了,她能是因爲什麼哭,還不是因爲擔心他,她真的覺得付旌太可憐了,這一生苦難那麼多,他這輩子唯一一件幸運的事估計就是碰上她了,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當初把人家扔在中國兩年就又後悔又心疼,情緒一上頭就收不住了,所以就有了現在哭到抽搐的場景。

    付旌:“……”

    第二天唐靜貼着個眼膜跟付旌上了車,昨晚哭的太兇,明明該難過的事他,最後反倒是她把自己哭到睡着,還稀裏糊塗的跟他說了一大堆廢話,

    “你說你怎麼這麼倒黴啊?”

    “這個魏保國他麻痹有病吧!”

    “下次我見一次打一次,他還敢說他是你爸爸?我他媽下次把他打得管我叫爸爸。”

    “....”

    幾個小時候後付旌把車開到了老家,小鎮這些年變化還是挺大的,沒有了以前的淳樸氣息,而是愈發商業化,據說最近還有新的開發商要包下這裏做旅遊開發。

    付旌今天開的車還是那輛路虎,越野車擠在城鎮的小路上前進有一點困難,這邊的居民已經對這種車見怪不怪了,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們的身上。

    車子停在一個大門前,唐靜戴上墨鏡跟着付旌下了車,生滿了鐵鏽的大門緊緊的關着,門口牆上貼着的對聯還沒摘下,趙有容去世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沒掛白,這說明魏保國連一場喪事都沒給她辦。

    付旌眼睛盯着眼前的景象,梧桐樹還是那顆梧桐樹,隔壁已經蓋起了小洋樓,不遠處的雜貨店已經關張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隔壁的老奶奶應該已經不在了,時隔20多年他第一次站在這裏,這曾經是他的家,是他的童年,也是他的噩夢,現在卻連大門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