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星雲匯的住宅從外面看上去,像是被一塊塊長長短短的積木壘起來一般,非常具有設計感與藝術感。
就像此刻,小咕嚕正在盡情撒歡的陽臺,足足比紀棠家裏大出一倍來,以至於紀棠趴在自家陽臺的最右側喊小咕嚕的名字時,似乎因爲距離太過遙遠,小咕嚕並沒有聽見。
“小咕嚕,小咕嚕,過來~”
紀棠還不敢喊得太大聲,畢竟鄰居也不知道在不在家,萬一鄰居不是很喜歡這種毛茸茸的異獸,嚇到了對方就麻煩了。
“小咕嚕,聽話,回來好嘛,姐姐給你種玫瑰喫~”紀棠用手箍成一個小喇叭狀,努力對着小咕嚕勸說着。
然而小咕嚕竟然絲毫不爲所動,彷彿它的家就在隔壁似得。
紀棠簡直無語,她都養了這傢伙快半個月,它怎麼能突然飛到隔壁陽臺,然後樂不思蜀地完全不想回來了呢。
“小咕嚕,聽話!回來~”紀棠絕望地喊了一聲又一聲。
眼看着小咕嚕就要撲向鄰居家那兩盆病懨懨的盆栽上時,紀棠終於忍不了了,她必須得趕快去鄰居家把小咕嚕“扭送”回來。
萬一小咕嚕在鄰居家裏闖了什麼禍,特別是突然跟那架利維坦飛行器較勁,那就完蛋了。
紀棠立刻放下手裏的剪刀,臨出門時看了看自己堆在地上的水果籃筐,猶豫着要不要給隔壁鄰居拿點水果,但是想到上次電梯裏偶遇,對方一副懶得搭理她們的意思,索性就什麼放棄了這個想法。
畢竟水果這麼貴重,她拿着水果登門,對方說不定又會以爲她是來上門推銷的。
紀棠走出家門,來到了鄰居家門口。
正要敲門時,突然又有些猶豫,她打開光腦看了眼時間,這會正好是早上九點半。
她不太確定鄰居這個時間點有沒有起牀。
萬一鄰居是個愛睡懶覺的人,大清早正睡得舒服,被一陣門鈴吵醒,性格又恰好是肖恩那樣,非得讓她賠償一個精神損失費不可。
就在紀棠猶豫不決之際,鄰居家的大門,突然自己開了。
紀棠愣了愣,偏了下頭向門內看去。
一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搭在門邊,將門由內向外打開,另一隻手正在往耳朵上戴口罩。
這是恰好正要出門的節奏?
因爲匆匆一瞥,紀棠並沒有看清鄰居的五官,只看到了那張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
她不禁默默感慨,鄰居果然是社恐達人,竟然已經社恐到了出門必戴口罩的地步?
紀棠往後退了幾步,離門口遠了一點,有些尷尬地打了聲招呼道:“hi”
鄰居一開始並沒有向門外看,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女聲,明顯有幾分震驚,他低了下頭,烏黑的髮絲動了一下,一雙深邃似海的眼眸看過來,泛着幽蘭色的碎芒,似乎有一道訝異閃過。
紀棠也很震驚,上次在電梯裏見到這位鄰居時,他帶着黑色光芯墨鏡,她並沒有看到對方的眼睛。
今天這麼四目相對之下,她望着鄰居那雙藍寶石般深邃的眼睛,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鄰居的個子很高,手長腿長,將趴在他胳膊上的小咕嚕襯得莫名嬌小,小咕嚕似乎也很享受帥哥的懷抱,往他的臂彎裏蹭了蹭,半闔着眼打盹。
紀棠被這個畫面驚得目瞪口呆,鄰居好像還挺喜歡小咕嚕?
而且他抱着小咕嚕出門的話,應該是準備還給她?
“這隻異獸是我養的,大概剛纔是從陽臺那邊飛過來的不好意思。”紀棠有些尷尬地解釋完,伸手要將小咕嚕接過來。
社恐鄰居也沒說什麼,單手撐着小咕嚕的肚子,將它遞出來。
見鄰居並沒有對小咕嚕擅闖家門而發難,紀棠暗暗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去抓小咕嚕的小胳膊小腿。
然而就在紀棠剛摸到小咕嚕時,它突然用後腳掌在紀棠的手裏蹬了一下,猛地從鄰居手裏逃脫,宛如一隻活蹦亂跳的野兔,一溜煙又鑽進了鄰居家半開的大門裏。
畫面有那麼一兩秒的靜止
紀棠、鄰居,一個大高個,一個小矮個,兩人大眼瞪小眼,空着兩雙手,在風中凌亂。
紀棠簡直要被小咕嚕給活活氣死。
她平常對小咕嚕那麼好,每天幫它洗澡澡,爲它順毛,陪它玩,給它喫不完的玫瑰花不對
她昨晚好像把玫瑰花都摘空了,早上睡起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去種。
所以小咕嚕是因爲自己早上起來沒有玫瑰花喫而生氣了嗎?
紀棠連忙往小咕嚕逃走的方向看去,因爲鄰居的個子實在很高,擋住了門內的大半光景,致使紀棠只能墊着腳,偏頭朝門內打量。
鄰居似乎也注意到了紀棠的目光,身體微微挪了半寸,擋住了紀棠的視線。
紀棠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樣確實有點像偷窺狂。
她收回視線,有些尷尬地衝他微笑了一下,試圖緩解氣氛。
社恐鄰居單手搭在門框邊,優越的身形將身上那件基礎款的黑t恤襯得格外有型,他微微垂下眼眸,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紀棠。
他的下半身套着一條寬大的運動短褲,露在外面的長腿修長筆直,紀棠只看了一眼,就連忙收回了目光。
“不好意思,小咕嚕平常跟我挺親近的,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不願意跟我回家。”
就小咕嚕剛纔見到她扭頭離去的反應,紀棠很怕鄰居覺得她平常有在虐待小咕嚕。
鄰居撩起眼皮向門內瞥了一眼,“你叫它小咕嚕?”
他聲音清洌又低沉,沒什麼溫度,卻讓紀棠覺得怎麼好像在哪裏聽過。
“對。”紀棠覺得小咕嚕這名字雖然聽起來怪,但是叫久了也挺可愛的吧。
想到小咕嚕還在鄰居家裏大鬧天宮,紀棠無奈道:“要不,你幫我抓回來,或者我進去抓一下?”
她看向鄰居,以爲對方會答應幫她抓小咕嚕,沒想到,鄰居竟然身體往門邊側了一下,讓她進門。
紀棠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袖口和裙襬掛着幾縷泥土,腳上穿着一雙拖鞋,拖鞋上也沾着早上摘花時不小心踩到的土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