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靜靜佇立着,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聽到他說“很美。”
紀棠怎麼覺得他根本就沒往這些玫瑰上看。
反倒,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自己。
想到昨天在陽臺上的一幕,紀棠頓時耳根子又有些發燙,她移開目光,俯身用手繼續撥弄這些玫瑰。
“要幫忙嗎?”林訣走上前,淡聲詢問她。
“不用了,一會讓小黃他們摘花就行了。”紀棠微微錯開了目光,嗓音悶悶地繼續道:“謝謝你借陽臺給我。”
林訣的眼睛落在紀棠的側臉上,直勾勾地,毫不掩飾。
“不用謝,過段時間我要出門,你可以錄一個指紋,隨時過來種花。”
“啊?”
紀棠這下再也沒辦法專注地打理這些玫瑰花了,她連忙擡起頭,連呼吸的節奏都錯亂了,“讓我錄指紋?”
林訣微一頷首,“對。”
紀棠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想擡頭去看林訣,卻又羞赧得臉頰發燙,實在怕他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就一直低頭假裝看玫瑰花。
正當她要問林訣“爲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到陽臺門口傳來鄒愷的聲音。
“你回來啦?怎麼樣?還順利嗎?”
鄒愷熱情地走出陽臺,興沖沖地向林訣發出連環三問。
聽到鄒愷的話,紀棠鬆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但同時,她又覺得有些遺憾。
如果鄒愷不出現的話,林訣應該能夠告訴她,爲什麼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從來都是果敢隨性的一個人,卻在面對林訣的時候,需要鼓起勇氣去問這些很私密的話。
她不想自作多情,可林訣這些天說的話,做的事,難免有些過於熱心。
鄒愷興沖沖地走出來,看看滿陽臺的花盆,又一臉驕傲地看向自家老闆,彷彿在等着他的誇獎。
然而,對方卻冷冷掃過一道鋒芒盡現的眼風,一個字都沒回答他。
鄒愷感覺自己被人用眼神刺了一刀
鄒愷皺眉,這
他明明很聽話地在陽臺上兢兢業業地幫忙來着,是他又做錯了什麼嗎?
難不成劇本圍讀會,還能有人爲難林訣不成?所以他纔會這麼不爽?
紀棠看到安佳也走過來了,說道:“安佳,你讓小黃和小利一起摘花吧。”
說完,她又看向林訣,笑着道:“這些花盆可能還得在你家多放兩天,等回頭我往這些花盆裏再種上一批玫瑰花,就能全部賣掉了。”
鄒愷點頭附和:“對對對,這些花盆沒地方放,就先放在這裏好了,反正他過幾天就要出差了。”
紀棠這才反應過來,林訣剛纔自己也說了他過幾天要出去。
她擡起頭,看向林訣,下意識地問道:“你找到工作了?”
“算是。”
林訣將手裏的一疊資料遞給鄒愷,鄒愷連忙接了過來。
他看向紀棠,淡淡開口道:“走吧,去錄指紋。”
這下鄒愷算是徹底回味過來了,原來林訣看向他時那冷到快要結冰的眼神,是因爲剛纔他突如其來的打斷
紀棠心頭一動,看向林訣,發現他同樣也垂着眼眸盯着自己,似乎是在等着她來錄指紋。
她點了下頭,“好。”
見安佳也要跟着紀棠去玄關處,鄒愷喊住了她,招呼道:“安佳,你過來。”
安佳本就是跟鄒愷呆在一起不自在,所以纔會想時刻不離地跟着紀棠。
這下好了,怕什麼來什麼,鄒愷偏偏還要喊她過去。
被鄒愷召喚,安佳只好走向陽臺,甕聲甕氣地詢問他,“有什麼事情嗎?”
鄒愷微微蹙眉,看着兩個機器人低頭摘玫瑰的動作,靈機一動,回她道:“監工,我們倆得留在這裏監工,看看兩個機器人別把花給摘壞了。”
沒錯,此時此刻,他與安佳,還是別去打攪他那個板着臉的老闆。
而另一邊,林訣在門口的指紋鎖上輸入了幾行字符,將指紋調至指紋錄入模式。
紀棠一直站在一邊,看他微微躬身,距離自己很近的側臉。
她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感慨了,他的皮膚確實好極了,白淨如蛋清般的皮膚上,竟然看不到半分瑕疵。
他戴在臉上的口罩,被高挺的鼻骨撐起來,絲毫也遮不住側臉優越的輪廓。
看着看着,她竟然真的很想看他摘下口罩的樣子。
“你,一直都用指紋鎖啊,我們家是虹膜的,只要確認過眼球,就可以打開。”
紀棠說這句話也不是想炫耀自己的門鎖先進,只是與林訣這麼近距離站在一起,她很怕他聽到自己胸腔裏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對。”林訣接她話的瞬間,忽然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牽到了指紋鎖的新指紋錄入區。
紀棠手腕上被他手指握住的地方,瞬間有種過電的感覺。
砰砰砰砰——
她感覺心跳快到,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林訣的大手乾燥溫熱,剛纔還握着她纖細的手腕,等到了密碼鎖前,就直接變成了握着她的手指,將她的食指放在了錄製指紋的區域。
紀棠耳根子燙得厲害,輕輕呼了一口氣,讓自己極力平靜下來。
“左手食指,記住了。”
聽到林訣過於溫柔的囑咐,紀棠點了下頭,隨即腦子一熱,又問道:“是不是鄒愷也錄了指紋?”
“不是,他是密碼。”他聲色淡淡地回答。
林訣鬆開了紀棠的手,在指紋鎖上點了幾下,顯示錄入成功。
紀棠的手指到現在還留着他指尖的溫度,聽到他的話,紀棠心頭輕顫了一下,更加悸動難耐。
“謝謝。”
她溫溫軟軟地說完,走向那個快比她家主臥還大的廚房,“爲了感謝你,我給你們做水果撈喫吧。”
她以爲林訣只說一個“好的”就會放過她,然而沒想到,他竟然又跟她進了廚房。
“要不要我幫你?”他與她並肩站着,目光落在她從自家拿過來的瓶瓶罐罐以及幾臺機器上,又收回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故意別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