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中原已經有些時日了,手中銀兩所剩不多,不敢隨意亂花,好久都沒美美的喫上一頓了。
如今聽到嶽不羣願意請他喫大餐,忙不迭的答應了。
嶽不羣領着她來到渭南縣城裏最好的一間酒樓,要了個包間,點了滿滿一大桌子菜,請張靈萱喫飯。
張靈萱看着一大桌子菜,垂涎欲滴。她強忍着口水,和嶽不羣謙讓一番後,便迅速的大快朵頤起來。
嶽不羣微笑着看着大口喫菜的張靈萱,心道這姑娘性格豪爽大氣,毫不嬌柔做作,很是對他的胃口。
見張靈萱漸漸的停箸不食,嶽不羣問道:“靈萱姑娘,方纔那溺水女子究竟爲何投河?”
張靈萱奇道:“你怎麼知道她是自己投河的?難道人家不能是失足落水嗎?”
嶽不羣說道:“觀後來那位老丈和兩名家丁的穿着以及那女子的打扮來看,那女子家裏顯然家資頗富。”
“他又是那老丈的女兒,顯然身邊少不了伺候的丫鬟。如果是失足落水,身邊的丫鬟早就嚷嚷的人盡皆知了,怎麼會事發半天那老丈才匆匆趕來?”
“想必是她想辦法支開了身邊的丫鬟,獨自一人投河,這才能解釋的通。”
張靈萱佩服的道:“想不到你的腦子還挺靈活,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嶽不羣道:“這有何難?那女子投河的原因,是否與名節有關?”
張靈萱大爲驚奇,說道:“這你也知道?”
嶽不羣見張靈萱一驚一乍,心裏有些無語,這姑娘怎麼感覺有點虎,不太聰明的樣子。
開玩笑,方纔嶽不羣在旁邊的時候那女子死活不說,一定要等嶽不羣遠遠離開之後才向張靈萱哭訴。
若不是事關女兒家名節,怎麼會故意避開嶽不羣這個救命恩人?
此中緣故,稍一思索便能得出,犯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嶽不羣微微一笑,說道:“他是被人給騙了,是也不是?”
張靈萱徹底的呆住了,對嶽不羣佩服的五體投地。她睜着大眼睛,問嶽不羣道:“這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嶽不羣道:“在下爲什麼知道,等稍後在下向靈萱姑娘告知。”
“靈萱姑娘請先告訴在下,那位溺水女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張靈萱道:“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可別千萬說出去了。那位姐姐姓商,是附近大戶人家的女兒。今年二十來歲了,還沒有嫁人。”
“她眼光很高,一般人都瞧不上。他父親就她這麼一個女兒,非常寵愛她,見她不想嫁人,也就隨她去了。”
“前幾月,商家府中缺少繡衣女工,便向外招工,有一個女子應聘而來。”
“這女子大概二十來歲,長得很是漂亮,女紅極爲出色。”
“商老爺一下就相中了,不僅僅錄用她了,還令她入府教授商小姐女紅。沒想到這一教就出了事兒了。”
嶽不羣道:“想必這位繡衣女工出了什麼事了?”
“前段時日,這淫賊藉口被夫家打傷,請求商小姐暫且收留。這人的一舉一動,包括容貌聲音,看上去都和女子一般無二。商小姐不虞有它,被他騙了。”
“這賊子得手之後便即揚長而去。商小姐名節被毀,悲憤之極,一直鬱鬱寡歡,今日一時沒想得開,支開了身邊的丫鬟,投河自盡。不成想卻被你撈了上來。”
“如今商姐姐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短期內應該是不會再存死志了,但那淫賊卻還在外逍遙,萬一他將此事宣揚出去,商姐姐豈不是無法做人了?”
她看着嶽不羣,說道:“那淫賊着實可恨,如不能把他抓住,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姐姐上他的當。”
“本姑娘決定了,本姑娘要把那個淫賊抓住,殺了他,給商姐姐還個公道。”
嶽不羣微笑道:“想要抓住那人也簡單,敢問靈萱姑娘,那人身高几何?”
張靈萱一呆,說道:“不知道。”
嶽不羣說道:“不知道沒關係,那人胖瘦怎樣?”
張靈萱不確定的道:“應該是瘦的吧,不然怎麼會裝扮得了女子?”她雖然說那人身材偏瘦,但顯然是蒙的。
嶽不羣搖搖頭,繼續問道:“那人真實長相如何?”
張靈萱赭然道:“這個倒是沒有問過。”
嶽不羣又問道:“那人聲音音色如何?”
張靈萱羞愧無地,說道:“這個沒聽商姐姐說過啊!”
嶽不羣吐槽道:“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還敢跑去抓賊!怕是那個淫賊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不知道他是誰。”
張靈萱強辯道:“這有什麼?大不了回去問商姐姐就是了。”
嶽不羣道:“這件事情是商姑娘不願意回憶的噩夢。如果你再跑去問東問西,萬一刺激得她想不開,又去投河自盡怎麼辦?”
張靈萱煩惱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麼辦?”
她期冀的看着嶽不羣,說道:“嶽公子你這麼聰明,你一定有辦法找到那個淫賊的!對不對?”
嶽不羣到兩手一攤道:“什麼信息都沒有,在下也無能爲力啊。”
張靈萱堅定道:“信息沒有沒關係。一天找不出來,本姑娘就找它一天。一月找不出來,本姑娘就尋它個一月。本姑娘就不信了,這個淫賊就找不出來他!”
嶽不羣佩服道:“凌萱姑娘雖爲女子,這氣概卻不讓鬚眉!既然靈萱姑娘如此有決心,那在下就陪你瘋一場,看能不能抓住那淫賊!”
張靈萱喜道:“太好了,本姑娘早就知道,當時在福州沒有救錯人!”
嶽不羣道:“靈萱姑娘,喫完飯咱們就去搜集第一手資料,在下去商府繡衣女工中尋找與那淫賊有交集的女子,你就去找一下商小姐,詢問一下那淫賊的具體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