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微笑着點了點頭,巴圖轉身出去了。
天色黑下來了,巴圖在蒙古包前面的一塊空地上點燃了篝火,在篝火上方,架起了一個木質烤架,上面綁着一隻洗剝乾淨的羊。
巴圖一邊不停的往羊身上抹着香料、鹽巴以及油脂,一邊不停的翻動着烤架。
隨着巴圖翻動烤架,羊身上的油脂掉到下面的火堆裏,燃起一片火星,這羊漸漸被烤得兩面金黃,香氣四溢。
巴圖在羊背位置切了一大塊烤好的羊肉,裝在盤子裏拿給嶽不羣說:“嶽大哥,請你嚐嚐我們蒙古人的烤全羊。”
嶽不羣謝過巴圖,拿起盤子裏的小刀,切了一塊羊肉送入嘴中,這羊肉被巴圖烤的外焦裏嫩,香氣撲鼻。
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只覺油香瀰漫,這羊肉外皮又酥又脆,而裏面的肉柔嫩滑口,非常美味。
嶽不羣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讚歎了的說道:“巴圖真是好手藝!”
巴圖端起一個長長的哈達,上面託着個牛角杯,老哲別向着嶽不羣道:“尊敬的客人,請你喝一杯草原佳釀,這是我們草原上民的深情厚誼!”
嶽不羣接過酒杯,依照蒙古族禮儀,用無名指蘸酒向天、地、篝火方向點一下,接着一飲而盡。
巴圖接過酒杯退下,換上了大碗。
嶽不羣讚歎道:“真是好酒,這大草原的酒別具一格,和我們中原的美酒比起來大不一樣。”
老哲別哈哈笑道:“咱們蒙古人請客,可得讓客人喝好了纔行,既然你喜歡,那就多喝點。來來來,咱們再來一碗。”
嶽不羣來者不拒,酒到碗幹。他大碗喝酒大塊喫肉,和老哲別與小巴圖一般無二。
老哲別和小巴圖覺得嶽不羣很對他們的性子,也是非常高興。
嶽不羣喝了十幾碗,略微有些醉意。他站起身來說道:“哲別大叔,小巴圖,你們先喝,我去去就來。”
老哲別這二人心知嶽不羣到僻靜處小便,笑呵呵的看着他漸漸走遠。
巴圖眼尖,見嶽不羣剛纔坐的地方地下有個東西。他撿起一看,卻是塊精美的玉佩。
這玉佩之上雕刻着一隻展翅飛翔的雄鷹,刻畫蒼勁,栩栩如生。
他拿着玉佩對哲別說道:“爺爺你看,嶽大哥把這塊玉佩忘記在這裏了。”
老哲別擡眼望去,只覺得這玉佩十分眼熟,他趕緊對着巴圖說道:“巴圖,你快把玉佩拿來我看!”
巴圖聞言得把玉佩遞給了哲別。哲別仔細端詳着玉佩,他的手撫摸着玉佩,微微顫抖,心裏如驚濤駭浪,不能自已。
巴圖看出哲別的異樣,出聲問道:“爺爺,這玉佩怎麼了?你以前見過嗎?”
哲別搖了搖頭,將玉佩遞給巴圖,說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把這玉佩還給你的嶽大哥吧。”
他故意將此玉佩落下,便是試探巴圖的爺爺是否是他心中的那人。
目前看來他料的沒錯,巴圖的爺爺,就是摩倫汗嘴裏的那位哲別了。
當日五虎山一戰,嶽不羣將數十名蒙古人全數殺死。摩倫汗臨死時以傳國玉璽爲餌,讓他去將大汗金印取出送給滿都魯汗,其實是包藏禍心的。
嶽不羣雖知摩倫汗此舉必會對他不利,但他如今武功比之昔日高出很多,他藝高人膽大,倒也不是十分懼怕。
他又等了一會兒,這才折返回來。
巴圖將玉佩遞過來,說道:“嶽大哥,你的玉佩剛纔掉到地上了。”
嶽不羣接過玉佩,隨意的掛在自己的腰上,說道:“謝謝巴圖,不然這塊玉佩丟了,可就麻煩大了,這可是我非常重要的東西。”
老哲別說道:“客人,瞧這枚玉佩像是草原上的雕工,這是草原上的朋友送你的嗎?”
嶽不羣回答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他確實是個草原人。”
老哲別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的這個朋友送給你的時候,還說了什麼?”
嶽不羣說道:“我那位朋友將這玉佩送給我的時候,還拜託了我一件事。”
“他讓我將這玉佩交給一個故人,並讓我向那故人傳遞一句話,可惜他還沒有告訴我那故人是誰就去世了。”
老哲別“啊”的一聲,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句話,你不妨說來聽聽,或者我們能從這句話中找到什麼信息呢?”
嶽不羣說道:“我已經不抱希望了,說來聽聽也無妨。他讓我向那故人傳遞一句話:‘草原的雄鷹終於回到了他遙遠的故鄉’。”
哲別閉上了雙眼,眼角溼潤。
嶽不羣發現了哲別的異常,問道:“哲別大叔,你怎麼了?”
老哲別對着嶽不羣說道:“我知道你朋友要找的那個故人是誰了。”
巴圖奇怪道:“爺爺,你是怎麼知道的?”
哲別不答話,對着嶽不羣說道:“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摩倫汗?”
嶽不羣故作喫驚道:“對,哲別大叔,你是怎麼知道我那朋友是摩倫汗的?”
老哲別道:“你要找的那人就是我啊!摩倫汗小時候跟隨我學過箭術,這枚玉佩就是我親手送給他的。”
“當時他說過,這枚玉佩他一定隨身佩帶,絕不離身。這玉佩既然是摩倫汗送給你的,想必他已經死了,摩倫汗還說了什麼?”
嶽不羣道:“他讓我從你這裏取走傳國玉璽與大汗金印,讓我將大汗金印送給滿都魯汗。”
哲別說道:“傳國玉璽和大汗金印,我確實知道在哪裏,但是不在我的手上,既然摩倫汗讓你來找我,那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去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