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遲疑道:“如果這些蒙古人阻攔怎麼辦?”
蘭夫人冷冷的道:“這些蒙古人自顧不暇,他們膽敢阻攔,殺出去便是!”
紫夫人道:“我們背後有紅古城數千名士兵,在王廷力量喪失大半的時候彌足珍貴,蒙古人此時應該不會得罪我們紅古城,青翼你去傳令便是,如遇阻攔,一切有我!”
青衣人不再遲疑,出去向冰火島部衆傳達了紫夫人的指令,冰火島衆人轟然應諾,收拾東西便要出走王庭。
那唯一一個駐守王庭的千夫長接到小兵的報告飛騎趕來,他自己也攔不住,無奈之下只能去請示滿都魯汗的妻子滿都海。
滿都海此時一心沉浸在滿都魯汗死亡的悲痛中,她原本就對滿都魯汗迎娶張靈萱極爲不滿,如今他們自己要走正是求之不得,權衡了一番利弊後襬擺手放他們去了。
折騰了大半天,冰火島衆人終於又返回了早上的駐地。
回到駐地,紫夫人忙着指揮衆人入住,安排人手夜裏值守,忙完這一切之後,她來到張靈萱的帳篷中一看,守在賬外的鐵獅睡得正香,張靈萱已經無影無蹤了。
她大喫一驚,趕緊拍醒鐵獅。鐵獅渾渾噩噩,他只覺得自己聞到一股異香之後便睡着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紫夫人心知不對,大聲呼喊蘭夫人,卻哪裏有人答應?
她心知肚明,這兩人怕是去尋找嶽不羣去了。
她趕緊叫來青衣人,她二人和鐵獅一起,帶上一衆部衆,向着嶽不羣逃跑的方向追去。
紫夫人猜的不錯,張靈萱和蘭夫人此刻正在向着嶽不羣逃跑的方向追尋了下去。
張靈萱的丹田此時已經解開大半,行動無礙了。她二人沿着蒙古兵的軌跡一路追下去,漸漸的離嶽不羣越來越近,天色也漸漸的黑了下來。
蘭夫人信心滿滿,對張靈萱說道:“靈萱,看來嶽公子目前還沒被蒙古兵抓住。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嶽公子逃生的機會大增,說不定他此時已經逃出生天了呢!”
張靈萱滿心歡喜,說道:“希望如此吧!”
汪直的部隊繞了一個大圈子,奔波了幾十里路,終於摸到了王庭後山,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他們此行非常順利,蒙古人在王庭的斥候全都被抽調一空,前去去圍剿嶽不羣去了,王庭周圍的警戒防衛出現了個真空期,剛好將汪直部隊漏了過去。
他們一路摸上了王庭後山,都沒有被蒙古人發覺,此次突襲已然成功了九成。
汪直望着王庭帳篷前的點點火炬,喚來一個在此地望風的斥候道:“下面情況怎麼樣?白日裏一場大戰誰贏了?”
那斥候道:“回督主,滿都魯汗的人贏了,不過他們也是個慘勝,出去的五千精騎,回來的只有一千來人,大多數都帶傷,這會正在帳篷裏休息。”
汪直驚訝道:“這是下死手了啊!滿都魯汗和癿加思蘭還真就爲了大汗金印打出狗腦子來了?”
那斥候滿臉敬佩道:“應該是嶽解元乾的!小人白日混在王庭的漢人奴隸雜工裏,目睹了一切。”
那斥候道:“根據事後那些蒙古人的猜測,應該是嶽解元是在金帳中先將癿加思蘭一刀殺了,卻故意放跑了一個癿加思蘭的部落首領。”
“那部落首領以爲是滿都魯汗設計伏殺了癿加思蘭,逃出去之後就糾集癿加思蘭的部下向滿都魯汗的駐地進攻,給癿加思蘭復仇。”
“滿都魯汗這邊所有的人都被嶽解元關在金帳裏,當時只有孛羅忽濟農巴彥蒙克因爲負責王庭守衛,沒有參加婚宴,才得以倖免,當下便由巴彥蒙克帶着王庭的部隊反擊。”
“嶽解元聽到外面打起來之後,便在裏面將滿都魯汗等一干蒙古首領全都殺了,然後待滿都魯汗軍隊和癿加思蘭軍隊追逃的時候從金帳裏殺了出來。”
汪直“嘿”道:“這個嶽解元,真是一身是膽!但這種乾淨利落、直指核心的法子沒有幾十年的歷練可想不出來!此事八成是劉吉那廝攛掇的,只可惜了嶽解元,一身大好才華卻埋骨於此!”
那斥候說道:“督主,嶽解元沒有死!他與那個蒙古千人隊搏命廝殺,搶了一匹馬,殺出重圍,向着南方去了!”
汪直大爲意外道:“嶽解元居然這麼厲害?”
那斥候敬佩道:“那幫蒙古人爲了追殺嶽解元,派出了兩個千人隊,連王庭周邊的斥候都去抓捕嶽解元了,現今蒙古王庭的守衛力量只有一個千人隊了。”
汪直心裏一驚,追問道:“你是說現在王庭的力量即使加上那回來的一千來人,也不過才兩千來人,和咱們的人數差不多,對吧?”
那斥候說道:“是的。”
汪直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不對,是嶽解元相了雜家!想不到嶽解元一人便爲雜家牽制了兩千名蒙古騎兵以及數百名斥候,如果雜家再拿不下王庭,就說不過去了!”
他當機立斷,下命令道:“所有人原地稍作修整,喫點東西,喝點清水,一炷香後,與雜家一起突擊蒙古王庭!”
旁邊副將說道:“督主,按照之前的計劃不是應該等今夜子時突擊王庭嗎?爲何要將時間提前?”
汪直道:“此時有兩千名蒙古兵在外搜尋嶽解元。只有一千人守衛王庭,王庭守衛異常空虛。”
“即使加上巴彥蒙克手上回來的那一千來人,人數上我們也佔據了優勢。”
“更何況那一千來人白日裏剛剛與癿加思蘭的隊伍廝殺了半日,早已疲憊不堪,如今他們正在帳篷裏休息,戰鬥力降至最低點,咱們只需對付那一千個王庭騎兵便好了。”
“倘若等到夜裏子時,一旦在外搜尋嶽解元的那兩個千人隊和斥候們回來,人數上我們就不佔優勢了。”
“那巴彥蒙克手下的一千來人歇息半日,戰鬥力也會恢復大半,到時咱們便凶多吉少了。”
“此正是嶽解元爲我等爭取來的一線勝機!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大破蒙古,正當此時!”
那副將佩服道:“汪督主確實是知兵之人,難怪聖上能將此大任交到督主的手中。”
汪直嘆道:“可惜咱家在大同就挑選出了你們這三千餘名敢戰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