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道:“那傳承之地在一處海島,應該距離中土南端的某個小村子只有四日左右路程。”
羅師兄追問道:“那個小村子在什麼地方?”
嶽不羣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晚輩只記得只鱗片爪,但是那小村子在中土的南海之濱是沒錯的。”
“晚輩記得青蓮劍尊從那個村子出來,上了一艘小船,向南走了一日,夜間便轉向東南,又走了三日就到那無名海島了!”
白衣人問道:“那島上有什麼特徵沒有?”
嶽不羣道:“其他的都不記得,只記得島上有一個十餘丈高的瀑布。”
白衣人和那羅師兄對視一眼,盡皆欣喜,羅師兄道:“有了這些訊息,卻也足夠了!白師弟,接下來還要靠你將我等帶去中土最南端!”
白衣人點了點頭道:“本座知道了。”
他捏了個法訣,一道紅光閃過,一柄通體赤紅的晶瑩小劍突然出現在半空,羅師兄見狀,身形一散,直接奔入了嶽不羣的識海,嶽不羣心中大罵,卻也無可奈何。
白衣人用手一指,那小劍紅光驀地擴大,將白衣人和嶽不羣裹住,只一晃,隨即飛上天空消失不見。
嶽不羣被那柄小劍劍光裹住飛行,看着腳下景色,不由得心裏鄙夷:“什麼元神高人,這御劍速度比飛機慢多了,頂天和高鐵差不多,時速三百公里已經到頂了!”
白衣人可不知道嶽不羣在吐槽他的速度,他一飛就飛了十來個時辰。
第二天早上,嶽不羣感到身形一頓,腳下踩上了實地,擡頭望去,面前已經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了。
白衣人疲憊的道:“羅師兄,接下來看你的了!”
羅師兄應聲而出,他盤膝坐下,放出神識,一股強大無匹的神識向着遠方搜索而去。
過得數個時辰,羅師兄一聲歡呼,收回了神識,他此刻法身有點暗淡,顯是消耗極大。
羅師兄對着白衣人道:“東南方向七百里遠近,有一個海島,島上正有一道十餘丈高的瀑布,上去看看!”
白衣人聞言又一次放出飛劍,待羅師兄鑽入嶽不羣神識之後,裹挾了嶽不羣向着羅師兄指點的方向飛去。
一個多時辰後,嶽不羣就到了島上。
嶽不羣極目四望,只見他此刻站在一座高聳的石山之上,山上鬱郁蒼蒼,生滿樹木。
左側是一道深澗,右側則是石山山體,在他面前有一條十來丈長的瀑布,從高處直掛下來,落入左側山澗之中,轟然有聲。
嶽不羣見這裏的情景與金書《俠客行》中一一對上,知道此地便是俠客島了。
白衣人道:“傳承在哪裏?”
嶽不羣一指那瀑布,說道:“傳承之地入口便在那瀑布後面。”
白衣人更不搭話,一隻手拎着嶽不羣的後衣領子,直接騰空而起,投入了瀑布之中。
嶽不羣心中又是一陣亂罵,依舊無可奈何。
瀑布之後果然別有洞天,裏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白衣人和嶽不羣均非常人,山洞光線雖暗,卻也可辨道路。
當下二人沿着通道行去。甬道依着山腹中天然洞穴修鑿而成,人工開鑿處甚是狹窄,有時卻豁然開闊,只覺漸行漸低,洞中出現了流水之聲,琮琮錚錚,清脆悅耳,如擊玉罄。
白衣人擡首望着那三個大字,讚道:“青蓮劍尊倒是好氣魄!”
羅師兄從嶽不羣神識中穿出,說道:“這倒是一處極好修行地方,像是修真界人士的手筆。”
他和白衣人心知已經尋到地方,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白衣人走進迎客廳,見這客廳十分寬大,足以容得下數百人之多,在迎客廳深處,又有一道石門。
他們三人走了過去,只見那石門之上刻了斗大的三個大字“俠客行”。
嶽不羣道:“兩位前輩,那石門之後便是青蓮劍尊的傳承了。”
“裏面一共有二十四間石室,每間石室都有一句詩句,詩句旁有註解,兩位前輩可以自行前去查看,晚輩就不進去了。”
白衣人道:“你小子莫要耍花招,萬一青蓮劍尊留有禁制,我等如何破解?你和我等同去!”
嶽不羣無可奈何,和白羅兩人一起進入了第一個石室。
這石室東面是塊打磨光滑的大石壁,石壁上刻得有圖有字,白衣人隨手拿出一顆夜明珠,照耀得石室亮如白晝。
大石壁上刻着一句詩,正是俠客行起首第一句“趙客縵胡纓”,底下是對這句詩歌每字的註解,密密麻麻滿滿當當的佈滿了石壁。
旁邊壁上繪的一個青年書生,左手執扇,右手飛掌,神態甚是優雅瀟灑。
白羅二人和嶽不羣等三人趕緊記憶,幾人都是神識強大之輩,記憶這點東西自不在話下。
三人從第一間石室開始,一直到最後一間石室結束,全數記憶完畢之後,又轉回第一間石室。
白衣人摸着底下的註解,喃喃道:“這些註解每一句看上去是大有道理,但偏偏彼此又互相沖突,卻是何故?”
羅師兄盯着那青年書生猛看,心道:“難道破解此句的關鍵在那書生身上?圖中人儒雅風流,本該是陰柔之象,註解中卻說:‘須從威猛剛硬處着手’,這又是何道理?”
嶽不羣看這二人細細揣摩,不由心裏發笑,這“俠客行”詩歌註解純粹是那青蓮劍尊給人開的一個大玩笑!
倘若白衣人和那羅師兄當中任何一人不識字的話,怕不是早就窺破這古詩註解中的祕密了。
但偏偏二人修行到元神真人的境界,又在此世界潛伏千年,怎麼可能不識文字?
只怕是此刻成化帝滿朝官員綁一塊也不及這二人博學!
二人冥思苦想,想破頭也無法窺破圖中真意,只覺青蓮劍尊果然是個不世出的奇人,他所遺留下來的傳承果然晦澀難懂,得花大力氣去揣摩纔是!
嶽不羣正在看着牆壁上的圖案,他知道這第一間石室關鍵所在是在刻畫那青年書生的筆畫上面。
但此刻他也不敢貿然習練,石破天練成太玄經之時動靜頗大,萬一他修煉時也有那麼大動靜,引來這二人注意那就麻煩了!
那白衣人正在費力參詳石壁上的圖案,此時便是出手的最好時機,但是那羅師兄遲遲不發來動手的信號,他一個人乾着急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