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羣廢物,連個門都打不開,要是大小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夫人就把你們通通發賣了!”

    齊秋蓉掌管這鎮遠侯府的內務,下人的賣身契都在她手裏握着。

    聽她這麼說,砸門的小廝更用力了。

    向來辦事穩妥的木槿急的來回走動,不斷地搓着雙手,盡力地拖時間,等楚昭禾回來。

    小安死死地抵着門,面目因爲用力而變得通紅:“木槿姐,快頂不住了,怎麼辦?”

    木槿咬咬牙,暗自凝聚內力,準備進來一個打一個。

    這時,剛剛收拾好的楚昭禾帶着半夏走了過來,冷聲道:“把門打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木槿,小安,張嬤嬤紛紛鬆了一口氣。

    三人放棄抵門,下一刻,門外的人一時沒有收住力氣,直接摔了進來,躺在地上哀嚎。

    齊秋蓉一下就看見了站在那裏的楚昭禾,心裏有些狐疑。

    按照她下的劑量,楚昭禾現在應該躺在牀上和那些採花賊顛鸞倒鳳,怎麼會站在這裏?!

    楚昭禾看着她錯愕的眼神,勾了勾脣角,聲音清冷:“母親這麼晚了找人鬧我玲瓏閣是何意?!”

    齊秋蓉斂去了眼裏的神色,道:“玲兒起夜如廁的時候見有幾道身影進了你的玲瓏閣,看着那影子高大壯碩,像是男人的影子。

    她怕你會出什麼事,就連忙去雪梅閣告訴了我,我這忽然想起近日上京城的採花賊,趕緊帶着人來看看。

    昭禾,母親也是爲了你好,怕你萬一出了什麼好歹,不好對你父親交代。”

    她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恨不得再擠出兩滴眼淚來證明自己。

    楚昭禾直接忽視了她,凌厲地視線掃向那羣丫鬟:“誰是玲兒?”

    一個身材瘦弱的丫鬟主動站了出來,小聲道:“回大小姐的話,奴婢是玲兒。”

    楚昭禾打量了一眼,問道:“你在府上負責什麼?”

    玲兒道:“奴婢是府裏的下等丫鬟,平日裏負責荷花池的打掃。”

    楚昭禾思忖片刻,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荷花池在府裏的西北角,你住的下人房也應該在那裏?”

    玲兒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遲疑了片刻回答:“是。”

    “呵”,楚昭禾冷笑一聲,字字珠璣“那就奇怪了,我這玲瓏閣在侯府的東邊,離你住的地方十萬八千里遠,你怎麼會看見我這玲瓏閣進了賊人?!”

    “奴婢如廁後一時睡不着覺,就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玲瓏閣。”玲兒絲毫不慌張,回答的沒有絲毫地紕漏。

    齊秋蓉眼裏滿是得意,覺得自己沒有挑錯人。

    楚昭禾盯着她的顱頂看了兩秒,邁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玲兒看着地面上的影子,後背出了一層冷汗,交握在身前的手下意識地握緊。

    楚昭禾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睛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緩緩開口:“那照你這麼說的話,確實是巧了?正好你起身如廁,正好今夜睡不着,又正好在你走的玲瓏閣的時候看見那個賊人進入?”

    她眼神犀利,不怒自威,光是這樣站在那裏就讓人不敢小覷。

    玲兒被她看的心裏一顫,吞了口唾沫,艱難地應了一聲。

    齊秋蓉看玲兒已經慌了神,她上前一步,擋住她的視線,道:“昭禾,你問也問了,玲兒也回答了,若是你屋內沒那採花賊的身影,剛纔爲何又一直不開門?”

    她已經買通了那採花賊,讓他事成之後哪也不要去,等她來的時候就自認是楚昭禾的姦夫,事情結束後,她會向鎮遠侯請求,把楚昭禾嫁與他爲妻。

    楚昭禾鬆開玲兒的下巴,輕笑了一聲,道:“母親這話的意思是它日半夜我去雪梅閣,母親只要不第一時間打開門就是裏面藏了採花賊?”

    齊秋蓉頓時臉色鐵青,氣的渾身發抖,指着楚昭禾道:“你,你這簡直是放肆!”

    楚昭禾握着她的手腕,在一個穴位上用力按了下去,笑的人畜無害:“我不過就事論事,母親息怒。”

    這個穴位按下去有多酸爽,看齊秋蓉眼裏的淚就知道了。

    齊秋蓉倒吸了一口冷氣,捂着自己的右手,眼底滿是憤恨。

    她扯着大聲嗓門道:“你一直不讓我進去一看究竟,莫不是那賊人是你的相好?”

    這句話就如同“一顆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丫鬟小廝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小姐一直阻攔着不讓進,莫不是裏面真的像夫人說的那樣藏了相好?”

    “那小姐和晉王和離也是爲了這相好?”

    “怪不得小姐自從回了侯府之後就經常出門,原來是去私會了。”

    都不是聾子,何況這些丫鬟和小廝也是受了齊秋蓉的指使,聲音一點也沒壓低,聽的是清清楚楚。

    半夏的性子火爆,袖子往上一捋,氣沖沖地說:“我家小姐纔沒有什麼相好,你們再亂說一句,我就拔了她(他)的舌頭!”

    齊秋蓉笑了笑,裝模作樣地說:“昭禾,若是你沒有相好,只要讓我進去看一眼,否則人言可畏,這些下人以後要亂傳,我也管不住啊。”

    楚昭禾把半夏拉到她的身後,悠悠道:“進去看一眼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齊秋蓉眉目間的喜色,嘴裏的話鋒忽然一轉:“若是玲瓏閣沒有你們嘴裏的那個相好,母親準備怎麼辦?”

    齊秋蓉見她說的這般信誓旦旦,心裏忽然有些沒底。

    該不會那人沒得逞?

    不,不會,她那的春散可是好不容易弄來的,楚昭禾不會解毒,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裏,一定是與人歡好過了。

    這樣一想,她頓時有了底氣,揚起下巴道:“若是沒有,我把讓剛剛說你壞話的下人交給你,隨你處置。”

    方纔說話的那些人趕緊低下了頭,對齊秋蓉敢怒不敢言。

    楚昭禾不急不緩地說:“母親方纔也說人言可畏,下人敢這樣亂嚼舌根子也有您掌管失職之過,若我玲瓏閣沒有你們口中的那個姦夫,我要母親你讓出手裏的掌家之權。”

    齊秋蓉略微思索了片刻,一咬牙,狠下了心應道:“好。”

    楚昭禾把掌家之權作爲條件不過是想嚇退她,讓她放棄搜查玲瓏閣,但她偏不如她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