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月白色暗紋錦袍,袖口邊緣繡着翠竹,氣質儒雅,眉宇間皆是書生意氣。
蘇言風疾步走到蕭景和的面前,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晉王,離王。”
其他人聞聲看去,在看到太子一行人時,連忙跟着行禮。
蕭景和聲音溫和,風度翩翩:“都免禮吧,這不是宮宴,格外不必如此拘束。”
“謝殿下。”
蘇言風做了個請的姿勢,“幾位殿下,裏面請。”
楚昭禾挑眉看着走在前面的三道背影,心思有些飄忽。
連太子都來了,蕭懷瑾那人會來嗎?
不過他一看就不像是喜歡湊熱鬧的人,大抵是不會來的。
楚書玥自從看見太子後,目光就一直沒有移開過。
剛準備跟着一起進去,發現楚昭禾一直站在原地未動。
她眼眸一轉,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一行人可以聽見:“姐姐,怎麼不走?”
楚昭禾回神,看着楚書玥的臉輕嘖了一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這個好妹妹啊,是生怕她太低調,沒機會出醜,這才一直想方設法地讓她被人關注。
楚昭禾深吸了一口氣,扯了一個要多假就有多假的笑容,繞過她往前走去。
楚書玥見狀連忙跟上,見她快要走到晉王面前時,不動聲色地伸出了裙子下面的腳,眼裏的惡毒一閃而過。
楚昭禾根本沒有想到在大庭廣衆之下,她會來這一招。
腳下一時不察,直接着了她的道,身體直直地往蕭崇之的身上撲去。
電光火石間,她咬了咬牙,用力往一旁歪去。
她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倒在了蕭崇之的身上,噁心不說,對她的名譽也沒一星半點的好處。
既然如此,她寧願磕在滿是石子的路上。
蕭崇之在楚昭禾撲來時有一瞬間的猶豫,但他手剛剛準備擡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摔在了地上。
他見這死女人寧願冒着磕破皮流血,也不願意倒在自己的懷裏,就氣的吐血。
縱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地上那些尖銳的石子扎入掌心時,楚昭禾還是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幸運的是,她不是整個人像個鹹魚一樣撲在地上的,姿勢不算是太尷尬。
佩蘭趕緊把楚昭禾扶了起來,幫她拍去衣服上的灰塵,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無事”,楚昭禾藉着她的氣力站起身,眼神像利刃般掃了楚書玥一眼。
呵,她沒有證據,所以不會明着報復回去,但她發誓,今天的宴會,將會是楚書玥最難忘的一個宴會!
楚書玥拿帕子輕拭着楚昭禾手上的灰塵,狀似無意地說:“姐姐,一會兒有的是你和晉王說話的時間你又何必這麼急急地追了過去。”
楚昭禾倒是沒有避開她的手,也沒有打斷她的話,任由她在這裏自導自演。
工部尚書的女兒就像一個蒼蠅一樣,有事沒事嗡個兩聲,找找自己的存在感。
“估計是和離後才知道晉王的好,想要挽回晉王的心。”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少說也站了十來個的女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方有種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的趨勢。
楚昭禾看着那幾個說的在興頭上的女人,冷笑了一聲,譏諷道:“嘖嘖,你們一個個是鹽喫多了鹹的,還是飯喫多了撐的,我絆了一下摔倒,都能這樣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有這樣編故事的能力,怎麼不去茶館裏說書,到時候我一定包場去給你捧場。”
她忽略那些憤怒的眼神,繼續道:“還有,以前我是醜女的時候就和晉王和離,你們還以爲如今我恢復了容貌後還會看上他?”
被人這麼當衆嫌棄,蕭崇之的臉面是怎麼也掛不住,他額頭青筋暴起,怒道:“楚昭禾,你簡直是放肆!”
楚昭禾彷彿對他的怒火渾然不覺,迎着他殺人的目光上前兩步,小聲道:“王爺給我下鳩引紅的事我還沒有給你算賬,要是不想我大鬧皇宮,王爺還是忍下這口氣爲好。”
她的聲音很小,連站在蕭崇之旁邊的太子都沒有聽清她說的什麼。
蕭崇之聽到她這明目張膽的威脅後,側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這副傾城的皮囊下怎麼會藏着如此狠毒的心。
他毫不懷疑楚昭禾話裏的真實性,若是把她惹急了,她還真的會去父皇那邊告上一狀。
思及此,他覺得上次被打的三十大板還隱隱作痛。
蕭崇之甩了甩袖子,大步往裏走去。
“王爺,等等妾身。”被丟下的凌煙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昭禾,連忙跟了上去。
楚昭禾環視一圈,幽幽道:“我楚昭禾‘好馬不吃回頭草’,若是下次我再聽見有人編排我和晉王,那我就親自提筆,爲她和晉王寫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方纔嘲笑過楚昭禾的幾個貴女臉色都像吃了屎一樣難看,但被她身上的氣勢所懼,不敢再反駁。
太子蕭景和方纔也一直在旁邊聽着楚昭禾的那番言論後,看向她的目光帶了幾分審視和揣度。
片刻後,他開口出聲,溫和的嗓音如山泉流過,不動聲色地打破了氣氛裏的僵持:“言風,找個藥箱幫楚小姐處理一下傷口。”
“好”,蘇言風應了一聲,對楚昭禾友好一笑,“楚小姐請隨我來。”
楚昭禾神情微微怔愣,擡眸看向蕭景和,不知道他爲何會幫她。
四目相對,她並沒有從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裏看出什麼。
楚昭禾僅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微微頷首:“多謝太子殿下。”
蘇言風讓身邊的小廝帶着她去了一個隔間上藥。
佩蘭幫楚昭禾手掌心的石子挑了出來,紅着眼說:“小姐,我們還不如不來參加今日的宴會。”
“好了,不就是擦破了手掌麼,又不疼,哭什麼。”楚昭禾撒上了消炎藥,讓她幫忙包上。
佩蘭道:“奴婢就是看不慣那些小姐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