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書玥轉身,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個黑色的背影,“你是誰?!”
黑衣人轉過身,臉用黑巾圍着,露出了一雙黑夜也掩蓋不住的陰戾雙眼。
“我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他聲音粗啞,聽起來莫名的可怖。
楚書玥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幫我?”
黑衣人點頭,“你不是一直想除掉楚昭禾嗎,我這裏就有一個辦法。”
楚書玥對他說的話動了心,但還是有些防備,“你爲什麼要幫我?”
她接二連三的問題讓黑衣人消失了耐心,不耐煩道:“楚二小姐,你現在沒得選,只有和我合作,我纔可以幫你守口如瓶,否則的話......”
說着說着,黑衣人毒蛇般的陰冷目光停在了她的腹部。
楚書玥緊咬着下嘴脣,鐵鏽味在她嘴裏蔓延。
不,不行!
若她有身孕的事被昭告天下,會被上街遊行,被萬人唾罵,到時候她嫁給太子的事就真的成了夢幻泡影。
楚書玥擡眸看着他,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黑衣人從袖子裏掏出了油紙包成的片狀物體,“把這引蛇藥粉灑在她的帳篷裏面,這夏季蛇蟲多,毒蛇咬死人也很常見,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聞言,楚書玥冷笑了一聲。
還以爲這人有什麼好的辦法,結果就是這樣一個無用的手段。
“你怕是不知道吧,楚昭禾她手腕上一直盤着一條銀環蛇,她根本就不怕蛇!”
黑衣人沒有大喫一驚,彷彿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一條銀環蛇她不怕,若是這附近的蛇或蟒都一擁而上呢?”
“雙拳難抵四手,到時候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還不是成了蛇口大餐?”
楚書玥覺的他說的有道理,看着他掌心的藥包,慢慢地走上前。
短短的三步路,她走的很慢,低垂的眉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殺意。
她是要除掉楚昭禾,但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也不應該活着!
楚書玥下定了決心,左手擡起拿藥的同時,右手一直握着的匕首對着他的脖子刺去。
黑衣人頭往右一偏,輕而易舉地躲過了泛着寒光的刀刃。
“哼,不自量力!”
下一刻,他捏住了楚書玥的手腕,用力一扭。
楚書玥喫痛鬆手,掉落的匕首被他穩穩地拿在了手裏。
她捂着手腕,狼狽的後退幾步,瞪大了眼睛。
這黑衣人武功竟如此精湛,她出其不意的一刀都未能傷他分毫。
黑衣人把玩着匕首,刀刃時不時地劃過楚書玥的脖頸,陰惻惻地說:“二小姐這麼迫不及待地讓大家知道你的醜事?!”
楚書玥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襬乞求道:“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再給我次機會。”
黑衣人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看了兩秒後就厭惡地甩到了一邊,粗糲的聲音敲打着她的耳膜。
“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這次我就放過你,若再有下次,恐怕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楚書玥點頭如搗蒜,趴在地上撿起了藥包,語氣卑微到了土裏,“你放心,明日狩獵時,我找機會把這藥粉撒進她的帳篷。”
楚書玥犯了難,下意識地開口:“可是她現在在帳篷,我...”
“夜長夢多,至於辦法麼,我相信你這麼聰明,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楚書玥緊抿着嘴脣,硬着頭皮應了一聲。
“快去吧,我會一直盯着你的,不要再和我耍花樣了。”
“不會了,一定不會了。”她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而後小跑着離開,像是身後有鬼追着。
楚書玥的身影消失之後,姚靈兒從另一個屋子裏走了出來。
她笑了笑,難得的誇了一句,“做的不錯。”
黑衣人恭敬道:“這都是屬下該做的。”
“你下去吧,主子有什麼消息,記得及時告訴我。”
“是。”
風雲涌動,這一夜似乎格外的不平靜,到處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楚昭禾對身後的算計一無所知。
帳篷裏的燭火全部熄滅,她和衣躺在牀上,思考着鞭炮響起後矇騙皇上的臺詞。
右手摩挲着胸前的骨哨,暗自等待蕭懷瑾那邊的消息。
外面傳來木槿公事公辦的聲音,“我們小姐已經睡了,二小姐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楚書玥進不去,眼眸一轉,索性直接站在門簾外哭喊道:“姐姐,求求你見我一面吧,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楚昭禾煩躁的起身,嘴裏的髒話脫口而出。
艹,楚書玥一天到晚淨會整一些幺蛾子。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養胎,只知道學精神病人發瘋。
她伸長脖子對外喊了一句,“你說你來幹什麼的?”
一聽這話,楚書玥還以爲自己有戲,立馬回道:“給姐姐道歉。”
下一刻,楚昭禾就潑了她一大盆冷水,讓她從頭涼到尾。
“哦,我今天原諒你了,你走吧。”
楚書玥氣的仰倒,想直接掉頭回去。
但一想到黑衣人的話,她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說:“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父親也教訓過我了,我只來給你敬杯茶就走,你就讓我進去好不好。”
楚昭禾不再回應她,她覺得楚書玥自己喊一會兒沒人搭理就會回去了。
“姐姐,父親說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我之前說了很多得罪你的話,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想要親自給你敬一杯茶賠不是,求得你的原諒。”
楚書玥嘴裏的謊話張口就來,還直接搬出了楚懷仁。
“姐姐,外面風大,妹妹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就讓我進去吧。”
楚昭禾眼睛閉了睜,睜了閉,不斷地往外吐着氣,怕一個忍不住動手,血濺當場。
她最終還是讓楚書玥進來了。
被人聽到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怕楚書玥影響她一會兒計劃。
木槿吹了火摺子,重新點上了蠟燭。
楚書玥進來後就東看看西摸摸,繞着帳篷不停地走動。
楚昭禾靠着屏風,擡了擡下巴,語氣冷然,“不是說要敬茶麼,茶在那,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