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聽着自家小姐有條不紊的計劃已經開始磨拳霍霍,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些人的下場了。
末了,楚昭禾對柳兒叮囑道:“你到時候趁亂往酒樓裏跑,不要管我,進去後一直待在那裏不要出來,等所有事情結束了我會找人接你。”
柳兒連忙記下。
這時,木槿的耳朵突然動了動,敏銳的聽見了些聲響。
“小姐,應該是二小姐回來了。”
楚昭禾擡了擡眉梢,對她說:“你先去找了半夏,而後再去酒樓。”
“是。”
話音落下,木槿嬌小敏捷的身影就從門口離開。
她按照原本的動作坐好,餘光看見柳兒神思不定的模樣,淡聲道:“你的一切還是按照楚書玥交代你做的,發生任何事都與你無關。”
剎時,柳兒醍醐灌頂,身上因爲緊張而出的汗也慢慢褪去。
楚書玥一進來就直奔裏屋,見楚昭禾還安安穩穩的坐着,鬆了一口氣。
她看向柳兒,問道:“她怎麼樣?”
柳兒依舊順眉順眼,小心翼翼的回答:“回二小姐的話,大小姐並沒有什麼異樣。”
想到什麼,楚書玥嗤笑了一聲,“還叫什麼大小姐,過了今日,她就是晉王側妃了,你該叫側妃娘娘。”
楚昭禾心裏暗罵,晉王正妃她都不稀罕,一個側妃又算個屁!
楚書玥就是個腦子少根筋的傻缺玩意兒,也只有她纔會覺得在垃圾中撿了一個晉王妃的位份賺了。
殊不知,嫁給晉王還不如嫁給太監總管,最起碼能住在紫禁城,誰都給三分薄面。
而嫁給晉王,不中用的同時這輩子可能都住不了紫禁城。
楚書玥扯過一旁的紅蓋頭扔給柳兒,“給她蓋上。”
楚昭禾的視線雖然被遮擋,但她卻心下一喜。
裝的她是眼睛又直又幹,現在終於可以隨便眨眼了。
在外等待的齊秋蓉忍不住進來催促,“該走了,時辰差不多了。”
楚書玥把鈴鐺交給她,她試探性的搖了兩下,“跟我走。”
楚昭禾翻了個白眼後聽令起身,動作直愣愣的,像極了剛安上四肢還沒來得及適應的人。
齊秋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手裏的鈴鐺。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好用的東西,她要是早點發現,收拾楚昭禾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着面前這乖乖聽話的楚昭禾,想起晉王交代的,她是那心沒那膽。
柳兒身爲楚書玥的貼身丫鬟,自然要扶着楚昭禾往大門走去。
鎮遠侯府的門外圍了不少百姓,都是想來目睹一下皇家娶親的排面,好沾沾喜氣,跟着熱鬧熱鬧。
“夫人”,替蕭崇之來迎親的隨一見她們出來了,抱拳參見,然後視線在新娘子身上流連。
齊秋蓉微微頷首,知道他這是要看人,故作不經意的把楚昭禾的蓋頭掀了一個小角。
簡簡單單一個側顏,隨一就知道人是楚家大小姐楚昭禾沒錯了。
他翻身上馬,一聲令下後,鑼鼓喧天,百姓拍手恭賀,喜氣洋洋。
繞城兩圈需要兩三個時辰,蕭崇之怕出什麼紕漏,但祖制又不可不遵循,來的時候就交代了隨一,讓他速度快點,走個過場就好。
佩蘭和木槿換了一身極易隱於市的男裝,站在四樓包廂的窗戶那兒翹首以盼。
遠遠的看見那八擡大轎迎面走來,佩蘭激動道:“來了,來了。”
木槿點了點手裏兩大袋子的銀子,扔給了她一包,“下去準備吧。”
“遵命。”
轎子裏的楚昭禾把簾子掀開了一條縫隙,瞧着酒樓門前人頭攢動的模樣,扭頭問柳兒:“準備好了嗎?”
柳兒雙手緊握,重重的點頭。
隨一坐在馬上,自然也看見了酒樓開業的盛況。
他濃眉緊鎖,大手一揮,準備快速經過這個段路。
混跡在人羣裏的木槿見花轎已經走進了人羣,對佩蘭點了下頭。
剎那間,人羣一陣騷動,聲音此起彼伏,都快壓過了那鑼鼓聲。
“哎呦,是哪個死癟三砸的老孃啊——”
“銀子,是銀子!”
“唉,我的銀子,你別搶我的銀子!”
木槿用了內力,把銀子往花轎的周圍扔。
百姓早就被天上掉銀子的事衝昏了頭腦,哪還管誰娶不娶親的,一窩蜂的往上擠。
侍衛連忙用手裏的長矛抵擋,但收效甚微,不知是誰伸長了脖子喊了一聲。
“隨一首領,現在怎麼辦?”
馬兒受驚,脾性開始暴躁,隨一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轎伕被擠的站不穩,不知是誰先鬆了手,八擡大轎就這麼落了地。
楚昭禾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先推了柳兒出去,“走!”
柳兒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後,一溜煙扎進了人羣裏,不見了蹤跡。
楚昭禾低頭看着身上過於顯眼的紅嫁衣,二話不說的脫了,摘了頭面,從實驗室裏拿來了一個粗布披肩披在了身上。
木槿往花轎周圍揚了一大把碎銀,隨着爭搶的人流走到了車門口。
她掀開簾子,壓低聲音催促道:“小姐,快下來!”
楚昭禾掃了眼亂成一鍋粥的侍衛,貓着腰,低着頭下轎,在木槿和佩蘭的掩護下從後門進了酒樓。
片刻後,地上的碎銀被撿完,有人見有大紅色的花轎,隨意看了一眼,認出了晉王府的標識。
“是晉王妃的花轎!”
這聲大嗓門,讓百姓臉上撿錢的喜色一下子就變了,怕被晉王怪罪,頓時作鳥獸散,留下了被擠的七零八落的迎親隊伍。
隨一的臉不知道被誰抓了兩道血印子,髮髻也亂了,絲絲綹綹的頭髮垂下來,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惡鬥。
他看着迎親隊伍裏的人各個都如此,氣的臉色鐵青。
“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整理整理準備出發?!”
隨一大步走到花轎前,抱拳道:“王妃娘娘,讓您受驚了,您沒事吧?”
問完,他纔想起來楚小姐被控制了,說不了話。
便拱了拱手,下令回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