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有他在，天大的事都不用害怕。
蕭懷瑾倒了茶，看着在杯子裏打璇舒展的茶葉，淡聲道：“皇帝病重，恐怕時日無多了，朝中已經有些大臣聽到了些風聲，局勢動盪，所以這些日子我可能很少有時間見你。”
楚昭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很不給面子的說：“說的好像直接你有時間見我一樣。”
他們以往的見面，哪次不是有事相商？
蕭懷瑾：“......”
見男人臉色陰沉的很，她輕咳了兩聲，見好就收。
腦子忽然閃過了那日在比武場皇帝對她說的那些話。
楚昭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怎麼？”
她把那日皇帝與她的談話給蕭懷瑾還原了一遍，最後還不忘吐槽，“這皇帝也是個缺德的，自己病了想讓人看病還不直說，居然還說太后有病，可真是孝順死了。”
蕭懷瑾聽了她的話後也繃不住了，忍俊不禁，提醒道：“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出去可別亂說。”
楚昭禾擺了擺手，遞給他了一個很是神祕的眼神：“放心，這話我也就會和你吐槽，因爲我和你有一樣的目標。”
蕭懷瑾幾乎立刻就懂了她說的那個目標，抽了抽嘴角。
她皺眉思索：“你說皇帝藥石無醫，那他還能堅持多久？”
蕭懷瑾看了她一眼，“太醫是沒有法子，但是國師有。”
“國師，滄漓什麼時候多了個國師？”
她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蕭懷瑾淡聲道：“晉王不知道從哪找了個會煉製丹藥的得道高僧，皇上喫完他的丹藥後精神會好一段時間，頓時龍心大悅，對他有求必應，最後索性直接把他封爲國師，可以隨意的初入宮廷。”
楚昭禾輕嘖一聲，搖頭晃腦道：“皇帝要是按照太醫開的方子喝些調養的藥，說不定還能堅持到過年，這丹藥一喫，可真的就是迴天無力了。”
中國歷史上有多少皇帝都是喫丹藥喫死的。
什麼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羽化昇仙都是放屁。
丹藥之所以吃了能讓人精神好是因爲裏面含有大量的重金屬，服用的話會起到興奮效果，有的甚至有迷幻作用。
但這些效果轉瞬即逝，治標不治本。
時間久了，身體裏積壓的重金屬代謝不出來，便會中毒身亡。
蕭蕭懷嗤笑一聲，沒說什麼。
這一切都是皇帝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過了一會兒，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交代道：“皇帝已經開始調查炸藥的事了，以後你就不要去三清山了，全當炸藥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我知道了，回來的路上不都說好了？”楚昭禾無奈的應着。
她研究炸藥的目的就是爲了幫助蕭懷瑾，如今炸藥配比已經研究出來了，也在靈空山實驗過了，三清山這個製作炸藥的地方就交給了蕭懷瑾管理，她不會再參與其中。
蕭懷瑾道：“靈空山炸藥的事已經傳開了，上面難免會殘留有粉末，只要他們知道了原料，配置出來是早晚的事，昨天我得到了消息，已經有人祕密購入大量的硝石了。”
腹黑，太腹黑了。
回來的路上，蕭懷瑾就考慮了這個情況，並且給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只要有人出來購買原料，他就會放出消息，把皇帝的視線引到購買原料的人身上，讓他們互相爭鬥。
如今，誘餌已經有了，大魚也快接近了。
楚昭禾道：“有了皇帝的干擾，暫時就不會有人研製出來炸藥，你可以讓鬼剎路的人去遠點的地方採買，混淆他們的視線。”
炸藥這東西哪是說研究就研究的。
想她當初可是藉助了高端設備，但還是實驗了無數次，那些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東西，單憑聞到的原料，很難研究出來。
比例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一不小心，就會炸了自己。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直到下面的街道嘈雜的聲音消失，酒樓也打烊時才起身離開。
蕭懷瑾把楚昭禾送到了鎮遠侯府門外，看着她進了大門，身影消失不見，才讓玄書駕車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楚昭禾按部就班的過着，有時會吐槽蕭懷瑾一兩句。
說忙還就真的忙，沒有見面也沒有消息。
很快，就到了羽落及笄的那日。
天還不亮，木槿就扣響了楚昭禾的房門。
楚昭禾眼睛艱難的睜開了一條縫隙，看着外面暗沉的天空，她炸了。
“木槿，這天還早着，公雞都沒打鳴，狗都還沒起，我要再睡會！”
木槿把水盆放好，笑道：“小姐，快起來吧，五姨娘和三小姐都在外面等着了。”
楚昭禾一動未動，但木槿知道她聽見了。
果然，下一刻楚昭禾就把臉上的被子掀開坐了起來，一臉茫然道：“這麼早來做什麼？”
木槿幫她挑了件得體的衣裳，“第一次進宮難免緊張。”
楚昭禾收拾好出去的時候，五姨娘正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楚雪瑤盪鞦韆。
見她出來，五姨娘起身，溫柔一笑：“大小姐。”
她笑了笑，上前握着五姨娘的手，“這入了秋，早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溼寒，姨娘怎麼不去裏面坐着。”
“大小姐這院子裏都是花，妾身瞧着心曠神怡，便走不動路了。”
楚昭禾豪氣道：“姨娘看上哪些了，我一會兒就讓人搬到你院子些。”
五姨娘笑笑，喊了楚雪瑤過來，有些難爲情的開口：“大小姐幫妾身看看，我們娘倆今日的衣着打扮可還得體？”
她這輩子都是伺候人的命，之前伺候先夫人，後來當了姨娘後受齊氏針對，過的日子還不如下人，直到安氏當家，她的日子纔好過了些。
如今突然要進宮，她緊張的一晚上都沒睡好，知道宮裏是喫人不吐骨頭的地兒，裏面個個都是主子，她生怕出了什麼紕漏，連累了這一大家子人。
楚昭禾看出五姨娘的無所適從和緊張，笑着寬慰了她幾句。
早膳過後，時辰也差不多了，幾人一同動身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