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女兒,他楚懷仁又不單單隻有那一個女兒,又怎會在乎一個妾室的女兒?!
楚懷仁冷心冷肺,怕是這天下沒有什麼能威脅得了他。
這個時候,御林軍得到了應允進來稟告道:“皇上,冷宮被關的那個妾室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求您見她一面。”
皇帝不屑,以爲她是想給自己求情。
一個妾室,能知道什麼重要的事。
準備開口讓人滾出去的時候,德勝多嘴問了一句:“她可有說是什麼重要的事?”
御林軍看了皇帝一眼,語速不自覺的加快:“她說大小姐不是楚懷仁的女兒。
皇帝眸色深深。
良久,他才道:“把她帶過來。”
“是。”
一炷香的時辰後,五姨娘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御書房。
她沒敢擡頭看皇帝,走了兩步後行了叩拜大禮:“賤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皺眉,沉聲道:“你說楚昭禾不是楚懷仁的女兒,可有什麼依據?”
五姨娘動作極爲緩慢的直起了身體,低垂着眉目:“先夫人生小姐時足足早產了將近一個月,下人都以爲是先夫人散步時崴了一腳,動了胎氣,實則大小姐是足月生產,按照懷孕的日子算,侯爺那時出征在外,一直沒有歸家。”
皇帝面露懷疑:“口說無憑,朕憑什麼就因爲你這三言兩語就心理楚昭禾不是鎮遠侯嫡女的話?”
五姨娘抿了抿乾澀的嘴脣,交疊在一起的手被冷汗浸溼,她穩了穩心神,緩聲道:“賤婦很早之前是先夫人的侍女,從先夫人來到侯府的第一天賤婦就開始在她身邊伺候,先夫人在遇上侯爺之前,曾有一位甚是相愛的男子,只是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嫁給了侯爺。”
“先夫人在入了侯府之後也並沒有忘了那位男子,侯爺也知道那人的存在,他們的吵架,也大多都是因爲那個男人而起,後來先夫人生了大小姐後,她也會看着大小姐的容貌失神,像是在透過大小姐再看另一個人。”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五姨娘有些喘不過氣,呼吸時全身上下都疼的麻木了,頓了頓才繼續說。
“其實皇上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大小姐長的一點都不像侯爺,不單單是容貌,就連性格也不像。”
皇帝沒有說話,捋着鬍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賤婦所言,若有半句虛假,就讓賤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烈火焚身,永世不得超生!”
五姨娘知道自己拿不出任何證據,皇帝未必會信。
但她現在也是沒辦法了,只能發毒誓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纔開口道:“朕會讓人去查這件事。”
五姨娘心裏鬆了一口氣,俯身磕了個響頭。
走出御書房的時候,她擡頭看了眼天空。
昨兒個下了雨,今日的金烏便格外的耀眼。
五姨娘貪戀的閉上眼睛,享受着這片刻的溫暖。
眼角,有淚水滑落,沒入衣襟。
好不容易見到了皇上,她卻沒有爲自己的女兒開口求一言半句。
心事已了,若是雪瑤真的有個萬一,她就是陪着她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
楚昭禾被皇帝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宮裏也想開了。
這深宮內苑,御林軍裏三層外三層的護衛着,她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何況謀反又不是什麼小罪名,錯也不是她犯的,她在這乾着急也沒有用。
楚昭禾覺得自己都落到如此田地了,不如隨遇而安,喫好喝好,能活一天是一天。
想到這裏,她嘆了口氣,只覺得晦氣。
想過成千上萬種結局,獨獨沒有想過自己很有可能是作爲亂臣之女給五馬分屍死的。
要是真到了那一天,她是跑呢,隱姓埋名,一輩子見不得人,還是抱着重開的幻想大義赴死呢?
楚昭禾心不在焉的轉着手裏的魔方,不斷的嘆氣。
唉,平日裏百里卿那傢伙跑的怪勤,這真出了事,人兒影都沒見一個。
胡思亂想之際,破舊的大牀旁邊的窗戶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楚昭禾手裏的動作一頓,循聲看去。
下一刻,一個披着黑色外袍,纖細敏捷的身影翻了進來,小心翼翼的關了窗戶。
這身形不是百里卿,不是阿九,不是她曾經見過的人。
楚昭禾默不作聲,手裏泛黑的銀針已經準備就緒。
來人拉下了頭上帶着的帽子,露出了深邃妖媚的容貌。
“是我。”
宜妃?!
楚昭禾一愣,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會是宜妃。
宜妃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打量了周圍一圈:“這地方可讓我好找,避開外面那羣巡邏的御林軍也花了不少時間。”
看她怎麼也不像是來索命的人,楚昭禾收起了手裏的銀針,疑惑道:“宜妃娘娘來找我作何?”
宜妃笑了笑,傾身在她耳邊低語:“救你出去。”
楚昭禾很不給面子的笑了。
方纔宜妃的架勢,一看就不是練家子,她自己混進來都費事,帶她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離開,豈不是難上加難?
宜妃淺色的瞳仁看了她一眼,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我只是告訴你方法,剩下的還要靠你自己。”
這種被人一眼就看穿心事的感覺很不爽。
楚昭禾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冷聲道:“臣女和宜妃素不相識,宜妃爲何要三番兩次的幫臣女?”
之前幫她說話,昨天給了她禮物,今日又說來救她。
她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也不相信真的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
宜妃沒想到她的防備心這樣重,不動聲色的打量來了她片刻後移開了目光,如實回答:“爲了翊王。”
楚昭禾被她的回答提起了興趣。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好像她宜妃爲數不多的印象中,都和蕭懷瑾有牽扯?
“恕臣女冒昧,多嘴問娘娘一句,娘娘和蕭懷瑾是什麼關係?”
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一直以來最爲好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