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靈?”蕭懷瑾想了想,說:“那本王希望歲歲年年都如此。”
楚昭禾瞪他,又氣又急:“你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蕭懷瑾暖着她的手,笑:“世間若真的有神明,大約不會這麼小氣。”
楚昭禾皺眉,想想也覺得也是。
她插了五根蠟燭,白皙的臉頰在燭火的映照下發着光,眉目生動,傾城灼目。
“快,閉上眼睛在心裏許個願吧。”
蕭懷瑾聽之任之,雙手合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閉眼,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虔誠。
若真的如她所說,我希望她無病無災,順風順水的過完後半生。
如果...如果機緣合適,希望她身邊有良人相伴,護她百歲無憂,兒女承歡膝下。
楚昭禾不知道蕭懷瑾都許了什麼願望,許了這麼久。
她手肘撐在桌上,十指交握抵着下巴。
視線劃過繁星點點的夜空,在遠方巍峨的紫禁城微微停頓,最後落在眼前跳動燃燒的燭火。
楚昭禾在心裏輕聲道:貴妃娘娘,您大可以放心了,我會對他好,幫您去愛他,護他。
若如他所說,世間真的有神明,她別無所求,只求眼前人能解身上之毒,無論什麼代價,她都願意承受。
兩人幾乎同時睜眼,看着對方淺笑。
楚昭禾切了蛋糕,手指沾了奶油,在蕭懷瑾半推半就的情況下,給他畫了個鬍子。
本以爲會很醜,但仔細一看,發現優越的五官骨相在那擺着,實在是難看不到哪去。
她憤憤不平,覺得女媧造人太過於糊弄。
出神之際,蕭懷瑾一把拉過了她,手臂禁錮着她的腰,沾了奶油的指尖湊近了她。
“你畫完了,是不是該本王了?”
楚昭禾雙手抵着他的胸膛,頭拼命的向後仰:“蕭懷瑾,喫飯,飯菜都涼了。”
蕭懷瑾不依不饒,任憑她怎麼求饒服軟,還是在她臉上畫了兩下。
楚昭禾拿出鏡子一照,看見像小花貓一樣的臉,吐槽道:“你畫的可太難看了!”
“是嗎?我看看。”
蕭懷瑾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說是要給她擦,結果又給她的鼻尖點了一點。
“蕭懷瑾!”
楚昭禾怒。
蕭懷瑾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在安撫炸毛的貓,好脾氣道:“喫飯,喫飯。”
這頓生辰飯是在兩人打鬧過程中喫完的。
楚昭禾放下筷子,伸了個懶腰,舒服的眯了眯眼。
蕭懷瑾一直笑看着她,偶爾,會看向她身後遙遠的宮殿。
休息了一會兒,她像是變戲法一樣,從食盒的最下面取出了兩瓶桃花酒。
“今日是你生辰,我們不醉不歸。”
楚昭禾給他一瓶,拔開酒塞,香氣四溢。
蕭懷瑾聞了一下,皺眉道:“這酒太烈了,你會喝醉。”
她當做沒聽見,喝了一口說:“唔,還好。”
蕭懷瑾搶過她手裏的酒:“你身上有傷,不能喝酒。”
“這酒是藥酒,我自己釀的,喝一點沒事。”
她沒騙人,這酒真的是看醫書釀製的,裏面加了很多珍貴的藥材,不過被桃花香蓋住了。
多喝傷身,但少喝無妨。
或許是今晚的氣氛太好了,蕭懷瑾覺得自己能陪她開心的日子也不多了,就沒再製止。
楚昭禾靠着他坐着,陪着他看那錦繡河山,萬千燈火,九重宮闕。
一瓶不大不小的桃花釀見底,她有些醉了,蕭懷瑾卻分外清醒。
他用身體爲楚昭禾擋着風,哄她回去睡覺。
楚昭禾眼神迷離的看了他片刻,而後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膀反抗:“蕭懷瑾,我不要回去...”
蕭懷瑾手順着她的長髮,語氣溫柔:“那你想要去哪?”
楚昭禾擡頭看他,腦袋懵懵,成了一團漿糊。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還忘了什麼事,但怎麼都想不起來。
見她不說話,蕭懷瑾拿她沒有辦法,就這樣抱着她站着,寬大的袖子把人擋的嚴嚴實實。
這樣的溫存來之不易,少之又少。
他,也有私心。
或許是懷抱太過於溫暖,楚昭禾眼皮沉重,有些昏昏欲睡。
蕭懷瑾準備抱她回去的時候,她拍掉了他的手臂,半夢半醒的嘟囔道:“不走,就在這......”
“......”
蕭懷瑾好氣又好笑,捏了捏她染了緋色的臉頰:“你難不成想在這上面喝一晚的冷風?”
楚昭禾的頭從他懷裏鑽出來,涼風讓她微微清醒了些。
她剛想要說什麼,天空突然綻放了一簇簇的煙火。
煙花炸開的瞬間,劃破了黑夜,點亮了半邊天空。
她神情激動:“蕭懷瑾,你快看,是煙花!”
蕭懷瑾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宮中逢年過節也會放煙花,但都遠不如此時煙花的耀眼奇特。
他猜到了什麼,扭頭問道:“這是不是也是你準備的禮物?”
“你喜歡嗎?”楚昭禾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蕭懷瑾勾了勾脣角,重新擁她入懷,嗯了一聲:“喜歡。”
頓了頓,他又道:“謝謝。”
楚昭禾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拍着他的背。
有東西滴落在她頸間,燙的她忍不住的瑟縮,接着被風一吹,便是入骨的溼涼。
一直壓抑着的情緒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在此刻喧囂而出。
蕭懷瑾抱緊了楚昭禾,那力度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融入骨血。
他眼神朦朧,看着熱烈的煙花覺得清晰而模糊。
遠在天邊,而又近在眼前。
天邊的煙花尚未停歇,楚昭禾推開了男人,站在凳子上垂眸看着他。
蕭懷瑾怕她摔倒,雙手鬆鬆散散的環抱着她的腰。
清澈明亮的目光因爲喝酒,染上了三分醉意,她眼神如絲,帶了很少見人的嫵媚,輕輕一笑,美的勾魂攝魄,像是踏着月色而來的妖精。
楚昭禾伸出手,撫摸着他的眉骨,睫毛,鼻樑...最後落到薄脣。
在蕭懷瑾猝不及防的時候,她笑了笑,俯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