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暮羽的目瞪口呆下，蕭懷瑾把那杯水喝的乾乾淨淨。
楚昭禾還拿帕子幫他擦了一下脣角的水珠，微笑問道：“王爺，您還口渴嗎？”
蕭懷瑾攥住她想要撤回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人扯到了自己的懷裏。
楚昭禾知道自己掙脫不開，也懶得費力氣了，翦水的澄澈眼眸與他對視，示意他放開自己。
蕭懷瑾喜歡她這副炸毛的樣子，欣賞了片刻後低頭，伏在了她肩膀。
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楚昭禾裸露的皮膚上，引起輕顫。
兩個人坐的位置醒目，已經有不少眼光投射了過來。
在這羣受封建禮教的老頭們的臉上，楚昭禾看見了八個大字，
厚顏無恥，有傷風化。
那些一直暗戀蕭懷瑾，從來不死心的千金小姐滿眼嫉恨的看着她。
就差沒指着她罵不要臉，在這麼多人面前勾引翊王。
楚昭禾到底沒蕭懷瑾那樣厚的臉皮，掙扎着起身的時候，蕭懷瑾對她說了一句話。
“小心點羽落。”
旋即，便鬆開了她。
楚昭禾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她和羽落之間形同水火，一直是敵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狀態。
蕭懷瑾一直是知道的，怎麼又忽然提醒了她一遍？
準備問的更清楚些時，德勝從殿外小跑着進來。
“啓稟皇上，奴才們都按照漠北太子的吩咐搭好了，可以開始第二輪比試了。”
皇帝率先起身，抖了抖衣袖。
一聲令下，所有人魚貫而出，準備觀看這第二場比試。
路上，楚昭禾扯了扯蕭懷瑾的衣服，低聲道：“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蕭懷瑾沒有出聲，只是步子放慢了些。
等兩人落到隊尾的時候，他纔開口道：“蓮夢幫羽落瞄準的是你的腦袋，但羽落放箭的時候迅速的移了位置，這才射中了你頭頂的那個梨。”
楚昭禾字字都聽了進去，但依舊雲裏霧裏的。
“你是說羽落方纔想殺我，但是沒得手？”
蕭懷瑾默了默，解釋的更清楚了些：“矇眼靠着你的聲音分辨你的位置，鬆手的那一剎換了準心，準確無誤的射中了梨子，就算是軍營裏訓練多年的戰士，都未必有這樣的本事。”
楚昭禾這下終於聽明白了。
“你想說羽落給皇帝說自己射箭技術差都是裝的，她真正的射箭技術一直隱藏着？”
她能射的準是提前瞄好後才帶的紗絹，紗絹又有些透光，模模糊糊也能看見個輪廓，再加上之前練過，這纔有了一箭穿梨的本事。
但羽落卻是依靠聲音辨位，鬆手的瞬間還能把準心精準的移動到她頭頂的梨上面。
這樣的技術，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恐怕不止射箭。”
蕭懷瑾眯了下眼，又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他讓宮裏的暗線給羽落一個教訓，但後來得到消息的卻是羽落僥倖逃脫了。
當時他沒有多想，但如今看來，怕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這個時候，一直不見兩人過去的蕭暮羽湊了過來，疑惑道：“五哥五嫂你們兩個在這說什麼呢，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蕭暮羽：“......”
比試是臨時決定的，座位也來不及安排那麼多。
除了皇室中人之位，其餘的大臣圍成了圈，站在一邊。
中心的位置，就是德勝口中的那個按照胡律耶的描述搭建的比試地方。
木頭被圍搭成了松樹的形狀，約莫兩丈多高。
交錯的木頭成了可以攀爬的梯子，最上方，掛了一個鑼和鼓槌。
楚昭禾眼睛掃了一圈，猜到了這局比試什麼。
果不其然，蓮夢道：“知道郡主和楚小姐不會用刀劍，所以這局就比靈巧和速度，射箭是平局，那這一局誰先敲鑼的人，祝餘草就屬於誰！”
靈巧和速度？
楚昭禾翻了一個白眼。
一會兒攀爬，蓮夢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她，讓她從上面摔下來。
只說了不用刀劍，並沒有說不能用武功。
蓮夢怕卡的就是這個漏洞！
楚昭禾哪裏又是打落了牙往肚裏吞的人。
她眉梢上揚，故作好奇：“公主會武功，萬一一會兒開始比試的令一下，公主直接用輕功飛了上去或者用武功把民女扔下來怎麼辦？”
“噗嗤”一聲，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楚昭禾也毫不在意，只等着蓮夢的回答。
蓮夢抽了抽嘴角，冷哼一聲：“本公主不會勝之不武。”
言下之意，她不會用輕功直接上去。
但武功麼，她避重就輕。
楚昭禾知道蓮夢就算不用武功，也會用各種意想不到的辦法爲難她。
但祝餘草在她心中的分量無可估量。
今日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她都下定了決心要去闖一闖。
她吐了一口濁氣，站了起來：“那就開始吧。”
三人服飾不便，皇后讓身邊的宮女帶着她們下去換衣服。
蓮夢挑了許久才勉強找了一件自己喜歡的顏色。
羽落和楚昭禾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她還在不緊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腰帶。
見兩人出去，她三兩下的繫好了腰帶，給身邊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
侍女點頭，去宮殿門口張望了兩眼，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殿門。
“公主。”
以爲是公主有事要交代，她恭敬地站在一旁。
蓮夢問她：“本公主進宮之前讓你保管的那個盒子呢？”
侍女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
看大小，最多隻能裝進去一對耳飾。
蓮夢接過那個盒子，打開看着裏面的東西，臉上浮起了一抹滲人的笑意。
侍女是一直伺候在她身邊的人，只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她準備做什麼。
猶豫了許久，她大着膽子開口：“公主，太子殿下交代了，說是要謹慎行事，不可惹出什麼事端，那個賤人惹了您不快，您大可以讓太子殿下想辦法去收拾她......”
“你一個下賤的奴婢知道什麼？！”蓮夢瞪了她一眼，怒呵道，“本公主做什麼事還用不着你管，但若是這件事被太子皇兄知道了，本公主第一個就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