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禾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做的這些,都是因爲我看上了你的權勢,你的地位,和你的銀子,我過夠了看人臉色,處處被人算計的日子,我需要一座靠山,而你恰好合適,所以你問我你在我心裏的地位,我覺得這些話足以證明。”
蕭懷瑾勾脣冷笑。
權勢,地位,銀子,他半點都不信!
他傾身靠近楚昭禾,修長的手指把玩着她的髮絲,聲音又低又沉:“那生辰那日的蛋糕,滿天煙花,和你說的承諾又是什麼?”
楚昭禾扯了扯嘴角,想也不想的開口糊弄:“你知道了千里冰魂的解藥是什麼,你身邊還有莫寒這位神醫,解毒的方法他多試幾次便知,爲了防止你不再幫我,所以我——”
“楚昭禾!”蕭懷瑾厲聲打斷了她後邊的話,深吸一口氣。
他真怕一個沒控制住,會掐死麪前這個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女人。
“你就非得要和我賭氣,說這些話氣我是不是?”
楚昭禾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這不是你自己問的?”
蕭懷瑾:“......”
胸口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被活活嗆死。
視線在觸及到楚昭禾發紅的眼眶時,心狠狠一縮,呼吸一窒息。
蕭懷瑾想要擡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楚昭禾擡手擋開,胡亂的用手背抹了一下。
狗男人!
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她纔不喫這套!
蕭懷瑾停留在半空的手臂僵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
他放軟了語氣,低聲道:“方纔是我錯了,是我一時生氣口不擇言,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愛。”
這場愛情的追逐中,本就是他最先動心。
爲了她,他甘願俯首稱臣,放下一切。
楚昭禾用指尖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她不會出現幻聽了吧?
但在觸及到蕭懷瑾認真的目光時,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哪怕之前蕭懷瑾也哄過她很多次,對她百依百順,但她從來沒有想過他這般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人願意低下頭,放下身段,主動和她道歉認錯。
楚昭禾氣勢洶洶的火焰漸漸弱了下來。
她目光閃躲,一時手足無措。
蕭懷瑾見她眉宇間有鬆動的跡象鬆了一口氣,撫摸着她的長髮,聲音緩了下來,試圖和她講一些道理。
“雖然太子進宮不能帶暗衛,但宮中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沒有他安插的棋子和眼線?何況他師從龍騎影衛的統領,武功不弱,一般的刺客根本進不了他的身,讓人刺殺,只會白白送命。”
楚昭禾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一時啞口無言。
蕭懷瑾溫熱的掌心貼着她白皙細嫩的臉頰,喃喃道:“我知道你是想爲我報仇,但是昭禾你想過沒有,若是刺客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若是沒死被活捉落入了太子或者皇上手裏,他扛不住那些刑法把你和百里卿供出來,你到時候該怎麼辦,無音谷又該怎麼辦?”
刺殺太子是誅九族的死罪,一旦坐實罪名,她必定死路一條,皇帝也有了把無音谷據爲己有的理由。
那日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楚昭禾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最後是百里卿打消了她的顧慮,說這些他都會安排好,不會留人把柄。
她剛準備開口說話,門外傳來了極爲細微的聲響。
蕭懷瑾看了她一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快速的打開門,宮殿院子空蕩,並沒有看見什麼人影。
忽然,他眯了眯眼眸。
廊蕪盡頭的衣角一閃而過,不見蹤影。
想起兩人方纔談論的內容,蕭懷瑾不敢馬虎,毫不猶豫的追了過去。
楚昭禾站在原地,手腳冰冷。
打掃乾淨的地面上有一小塊碎石,是從窗臺的角落裏掉下來的。
她想那人一定是聽到了什麼,否則不會這麼慌着逃跑,露了蹤跡。
沒過多久,蕭懷瑾回來了,對她搖了搖頭。
那人應該對皇宮十分熟悉,他追過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蕭懷瑾道:“是個女人。”
女人?!
楚昭禾腦子一轉,問道:“是不是這偏殿裏的宮女?”
蕭懷瑾拉着她重新回到了屋內,搖頭道:“應該不是,她衣角是金線繡的花樣。”
雖然短短一眼,但他依舊注意到了陽光照射下閃着細光的衣料。
宮女哪用得起這樣的面料,那個女人,只能是今日來參加宴會的人。
見楚昭禾神情緊繃,他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經讓玄書去找了,宴會上,她也不會有機會告訴皇上。”
楚昭禾看着一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現在送你出宮。”
蕭懷瑾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最爲安全。
“不行!”她醒神,冷靜的分析:“那個女人只是聽見了,但沒有任何的證據,若我一聲不吭的出宮,豈不是不打自招?”
如今,只要她阻止了這次刺殺行動,只憑一個人的片面言論,皇帝也不能治她的罪。
想到這裏,楚昭禾當機立斷:“我們現在就回宴會!”
百里卿若真的把人安插在了宮外的戲班裏,她還有時間回去阻止。
蕭懷瑾拉住了她的手腕,問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算和我說實話嗎?”
這麼久了,她只說了要行刺太子,對行刺的計劃,她閉口不提。
楚昭禾分的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聽他這麼問,她三言兩語的說了一遍。
......
最後,她抿了抿嘴脣:“具體的計劃我也不太清楚,是百里卿安排的。”
蕭懷瑾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百里卿今日並沒有入宮。
難道......
兩人回宴會的路上,玄書不知從哪個角落閃了出來。
他看了眼周圍,而後壓低聲音在蕭懷瑾的耳邊道:“王爺,人找到了,屬下已經把她關了起來。”
“是誰?”
“是尚書令的女兒,秦語凝。”
說完,玄書後退了一步,等自家王爺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