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逗進寶玩的佩蘭見她回來了,一臉高興的跑了過來。

    走近時,她嚇了一跳:“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楚昭禾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艱難的搖了搖頭:“扶我進去休息一會兒。”

    進寶像是感知到什麼,撲向她的動作停了下來,用頭蹭了蹭她的腿。

    楚昭禾想摸摸它的頭,可實在是疼的沒力氣,只對它笑了笑。

    佩蘭扶她進屋,聽到動靜的木槿和半夏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木槿最是穩重,也沒有多問,只是讓她在軟榻上躺好,倒了杯溫水端了過來。

    和上次一樣,沒過多久,心口的疼痛就慢慢的消失了。

    楚昭禾輕皺了下眉頭,自己給自己把了一下脈。

    但並未察覺有什麼異常,若說非得有些什麼,就是她有些氣血兩虧,憂思過重。

    但一天疼兩次,真的是巧合?

    她看着滿臉擔憂的三個丫頭,叮囑道:“估計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你們不要擔心,這件事也不要給王爺說。”

    三個丫頭見她現在真的沒事了,鬆了一口氣。

    楚昭禾想起了手裏的祝餘草,對半夏道:“去把莫寒喊過來,我有事交代他。”

    半夏應了一聲,小跑着出去喊人了。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她就領着莫寒進來了。

    熟人之間也不用寒暄,楚昭禾也不和他客氣,直接帶他去了製藥的屋子。

    蕭懷瑾見她總是在王府和百里府直接來回跑,索性就直接讓人按照百里府的藥房建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她一遍找着藥材,一遍隨口問了句:“你這些日子都在在王府,藥館那邊東盼自己一個人行嗎?”

    莫寒的眼神閃了閃,不太自然的說:“她回家了。”

    楚昭禾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扭頭看了他一眼:“回家?”

    她記得上次東榮來給她對賬本的時候,才說東盼回家住了幾天,這怎麼又回去了?

    “嗯。”

    莫寒幫她研磨着藥材,擺明了有些心不在焉。

    她眼眸一轉,想起了上次京城疫病時,東盼看他的眼神。

    想了想,她笑着半開玩笑道:“該不會是你這個做師父的太嚴厲,嚇着了東盼,人家纔回家的吧?”

    莫寒輕嗤了一聲,頗有些嘲諷的開口:“她膽子那麼大,根本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裏,我怎麼可能嚇到她。”

    從他的話中,楚昭禾嗅到了一絲不太尋常的味道。

    她往秤盤裏夾着藥,餘光掃了眼莫寒不怎麼高興的臉,反駁道:“我看東盼挺乖的,小小年紀就格外懂事,人也機靈好學,有學醫的天分。”

    莫寒哼了一聲,搗藥的手更加用力了:“整日和院外家的傻兒子眉來眼去的,上藥都能走神,腦袋裏整天都是男歡女愛,不思上進,哪乖了?”

    楚昭禾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靠着藥櫃看着他。

    莫寒剛開始還沒察覺到她的視線,過了一會兒覺得脖子有些痠疼,他隨意轉了兩下,擡頭時對上了她那充滿探究的眼神。

    他驀地怔住了,覺得她這眼神莫名其妙。

    莫寒低頭看了搗藥罐裏黑褐色的粉末一眼,試探道:“是我這粉末研磨的還不夠細?”

    “沒有啊,挺好的。”

    楚昭禾直起身體,目光卻依舊看着他,皺眉思索道:“我剛纔就是在想,東盼再有一年就要及笄了,女孩子及笄後緊接着就是嫁人生子,如今她有個心悅的男子,不是再正常不過了?”

    “再說了員外家的兒子人也不傻吧,只是看着憨厚了些,一看就沒那麼花花腸子,我倒是覺得東盼和他挺配的。”

    上次藥館有個棘手的病,她去了。

    但是見一個很青澀老實的少年和東盼說着話,她當時忙着看病,看了一眼就過去了。

    如今想來,那個少年應該就是莫寒口中那個“員外家的傻兒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有一個喜歡逛青樓的爹,我就不信他不會耳濡目染染上惡習。”

    看他對員外家兒子這麼敵對卻不自知的心理,楚昭禾心裏笑成了一團。

    平時看着都挺聰明的,怎麼一遇到情愛之事就不行了?

    看來,還得她在旁邊提點提點,刺激一下。

    想到這裏,她故意問道:“那你說,什麼樣的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你這神醫的關門弟子,我日後有空了幫你注意注意。”

    搗藥的聲音隨着她這句話停了下來。

    “......”

    莫寒擡頭看她,她回看過去,表情極爲認真,一看就不像是在開玩笑。

    莫寒眸光閃躲了兩下,拿過一旁的紅盒子,生硬的轉着話題:“這就是祝餘草?”

    楚昭禾見他不想再多說,也沒有再追問。

    她屬實不瞭解這其中詳情,準備等有空了去套一下東盼的話。

    心意相通之人要是因爲什麼誤會錯過,就可惜了。

    和莫寒說了祝餘草的事,莫寒囑咐道:“你這兩天出門多帶些暗衛吧,漠北人太過於陰險狠辣,那個公主擺明了就是記恨上你了,此計不成,不久就此罷休。”

    他曾去過漠北國,在那裏的大街上,能看見當場殺人之事。

    而那裏的百姓見到這樣的事眼神都是麻木的,彷彿已經見怪不怪了。

    楚昭禾點了點頭:“我知道。”

    突然想到什麼,她又道:“對了,你一會兒沒事的話幫我診個脈吧。”

    說不定是醫者不自醫,或許莫寒會看出什麼也不一定。

    莫寒一聽這話,連忙關心道:“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

    楚昭禾實話實說:“心口處時不時的疼兩下,但過了一會兒就好了,我自己也沒瞧出什麼毛病。”

    也不等一會兒了,莫寒直接放下了手裏的藥杵幫她把脈。

    楚昭禾一直注意着他的臉色,但也沒看出什麼。

    心裏卻難免有些憂慮。

    該不會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吧?

    在她的胡思亂想中,莫寒收回自己的手,說出的症狀和她診治出來的如出一轍。

    聞言,楚昭禾頓時鬆了一口氣。

    莫寒還想再說什麼,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

    他總覺得這脈象有些古怪之處,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