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在這守着。”
她點了點頭,笑道:“那就有勞宜妃娘娘了。”
宜妃嗔了她一眼,拉起了她的手:“你還和我客氣什麼。”
盯着兩人的背影,貴妃心氣兒不順的訓斥了句:“沒規矩,都到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口腹之慾,太后來了看她怎麼交代!”
蕭懷瑾撩起衣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聞言掃了她一眼,冷聲道:“皇祖母那裏本王自會解釋,用不着貴妃娘娘您操心。”
貴妃下不來臺,臉色訕訕。
蕭崇之對她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她拍開他的手,一甩衣袖,哼了一聲,回了皇上的牀邊。
楚昭禾跟着宜妃回了她的宮殿。
推開屋門,撲面而來的暖氣裹挾着悠悠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她吸了吸鼻子,聞清楚香味後臉色微變,狀似無意的開口:“娘娘屋子裏點着的香氣味聞着有些熟悉。”
宜妃招呼玉翠去小廚房端湯,拉着她在桌邊坐下後才笑道:“是皇上寢殿的龍涎香,我聞着喜歡,他又聞習慣了,再加上他這些日子經常來我這裏,我就向他討了點來。”
楚昭禾清澈的眸色夾雜着複雜的情緒。
宜妃笑的一如往常,可她總覺得她是知道些什麼了。
屋子裏沒有伺候宮人,只有兩個宮女在門口守着。
她快步關了屋門,又急匆匆的返了回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娘娘你是不是知道這——”
宜妃像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食指豎起放在了脣邊阻止了她。
楚昭禾頓了一下,抱歉一笑。
是她着急了。
無論如何,這件事不應該把她牽扯進來。
宜妃拉過她的手,溫柔一笑,徐徐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宮更甚。”
楚昭禾猛然擡眼看她。
她果然知道!
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叩響。
宜妃鬆開了她的手,喊了一聲:“進來吧。”
玉翠應聲而入,把托盤上的兩碗雞湯小心翼翼的放下。
宜妃對她說:“時辰不早了,本宮和楚小姐說會兒話,一會兒還要回皇上那裏,這裏不用人伺候了,你先帶她們下去休息吧。”
“是。”
玉翠彎腰告退,離開時貼心的關上了房門,帶着門口守着的兩個宮女離開。
四下無人,宜妃也就沒有那麼拘束了。
她把湯推到了楚昭禾面前,笑道::“你嚐嚐這味道怎麼樣,這可是我研究了好久的香料方子熬的湯。”
楚昭禾用勺子攪了兩下,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嚐了一口。
品了滋味後,她讚道:“好喝,鹹淡剛好,還不油膩。”
宜妃笑容的弧度更大了些,把自己那碗也放到了她的面前。
“好喝就多喝點,把我這碗也給你,反正我晚上用過膳了,也不餓。”
楚昭禾是真的餓了,見她語氣這樣說就沒有拒絕,笑眯眯的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宜妃點頭,大氣道:“儘管喝,砂鍋裏還有。”
宜妃一聽就要起身:“那我再去小廚房做些喫的,他一個男人光喝雞湯肯定喫不飽。”
“不用麻煩了”,楚昭禾拉住了她,“他不挑食,一會兒隨便給他找點剩菜剩飯就行。”
宜妃愣了一瞬,忍俊不禁:“也就只有你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讓翊王喫剩菜剩飯。”
楚昭禾嘟囔了一句:“餓的時候連樹皮都喫,剩菜剩飯又算得了什麼。”
說是這樣說,她還是在把雞湯喝完後,去小廚房給蕭懷瑾做了幾樣他愛喫的點心。
宜妃笑她刀子嘴豆腐心,捋起了袖子在一旁幫她。
兩碗雞湯下肚,整個人身上暖和和的,睏意也消散了大半。
糕點上鍋,宜妃和她靠着竈臺站着,隨意閒聊。
楚昭禾對她和蕭懷瑾是這麼認識的十分好奇,但無論她怎麼套話,宜妃都守口如瓶,總是繞過那個話題,甚至連她的身世,她也避而不談。
後來她直接放棄了,打算回頭去問蕭懷瑾。
時辰差不多之時,楚昭禾端了籠屜,把裏面的糕點取出來裝盤。
宜妃看着賣相極好的糕點,玩笑道:“我聽說上京城有家酒樓裏的糕點是一絕,都是以往從沒有出現過的種類,你這個蒸蛋糕該不會也在那裏偷學的吧?”
楚昭禾想了想,問道:“娘娘說的是與君語酒樓?”
“對,你怎麼知道?”說完她又後知後覺的說:“也是,你整日在宮外,比我自由,肯定知道它的名號。”
楚昭禾一臉神祕的說:“實不相瞞,那家酒樓是我閒來無聊開着玩的。”
“你開的?!”
宜妃瞪大了眼睛,十分詫異。
她點了點頭,解釋道:“背後老闆是我,這件事怕引來麻煩就沒多少人知道,娘娘若是喜歡,她日你出了宮,隨便喫,隨便喝,我不收你銀子!”
宜妃聽完眼睛都亮了,忙道:“好啊,那就一言爲定,不過我也不會白喫白喝,我可以留下給你做工。”
她從小就盼望着自己能開鋪子掙錢,讓爹孃過上好日子。
但是她們那個國家,不允許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爲了開鋪子這事兒,沒少被人欺辱笑話。
她說盡了好話,拋下了臉面也沒有租來一間鋪子。
後來......
楚昭禾整理着食盒,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只以爲她那話是一時的玩笑話。
畢竟她一個妃子出宮都不容易,更遑論去給她做工。
不過下次進宮的時候她可以帶些“與君語”的美食過來。
兩人重新回到皇上的宮殿時太后已經到了。
屋門緊閉,貴妃,蕭崇之,蕭懷瑾,還有後宮的妃子都守在外面。
楚昭禾把蕭懷瑾拉到了一邊,獻寶似的打開了食盒:“給你做了幾樣糕點,先喫點墊墊肚子。”
宜妃笑了笑,識趣道:“本宮幫你們守着人。”
皇帝重病,宮裏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翊王身爲皇子更是應該身爲表率,牀前侍疾。
若是有人看見這一幕,難免不會以此做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