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禾坐在客棧連廊背風處的臺階上,抱着膝蓋,眼神看着一處出神。
她不會什麼排兵佈陣,降低傷亡。
她現在只想把上京城的那些炸彈運過來,炸得漠北那幫龜孫片甲不留。
主動犯賤者,人人得而誅之!
“楚小姐,屬下可算找到您了,晚膳好了,您快去用膳吧。”
是整日跟在玄書身後的小跟班來喊她了。
楚昭禾回神看他,很淡的笑了笑:“我現在還不餓,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小跟班撓了撓頭,長的一臉憨厚:“楚小姐是在擔心王爺吧。”
她沒出聲,算是默認。
“王爺五歲便跟着先祖皇上上戰場了,十三歲自己領兵出征,十六歲的時候就敢單槍匹馬的拿下一個城池,王爺打過的大大小小的仗比屬下走過的橋還多,都無一例外,全部大獲全勝,以少勝多的仗也不是沒有過,楚小姐不必太過憂心了。”
說起蕭懷瑾打仗的事,小跟班昂首挺胸,眉飛色舞的,驕傲的不得了。
那可是他們的王爺,是各國將領都聞風喪膽的戰神將軍!
只要有他在,他們一定會打的敵人屁滾尿流!
楚昭禾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謝謝你說這些話寬慰我。”
小跟班不好意思,連忙擺手,紅着臉走了。
“楚小姐,您記得用膳!”
楚昭禾看着他同手同腳的背影,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終於明白玄書爲何偏偏選他當二把手了。
寒風順着連廊吹來,燭影搖晃。
楚昭禾攏了攏肩上的披風,仰頭看着上方的天空,找到了最大,最亮的一顆。
蕭懷瑾在那些將士心中定像這顆星星一般吧。
不過可惜了,她並沒有見過他當年是何等的威風與意氣。
楚昭禾什麼也不想,什麼也管,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顆星星看。
直到脖子仰的痠疼時她才驚覺時候已經不早了。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準備和蕭懷瑾一起喫飯。
那個男人忙起來不管不顧的,她要是不看着他喫飯,他肯定就不吃了。
廚房熱着飯菜,客棧門口看守的士兵說有人來找她。
楚昭禾皺了皺眉:“找我的?”
“是三個年輕的姑娘。”
守衛說完這一句,就走了。
她站在原地怔忪,忽然想到什麼,二話不說的往外跑。
剛走到客棧前院,楚昭禾就和迎面走着的三個丫頭撞了個正着。
“小姐!”
半夏,木槿,佩蘭齊齊地往她懷裏撲,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佩蘭最先止不住眼淚,一遍又袖子擦,一遍抽噎着說:“小姐,您可擔心死奴婢了,您出事後,奴婢喫也喫不好,睡也睡不好的,要不是半夏和木槿攔着,奴婢早就隨您去了。”
楚昭禾捏了捏她的髮髻:“當日就是個意外,你家小姐我惜命着呢,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應該爲我感到高興,來笑一個。”
佩蘭是真的聽話。
讓笑就真的笑了,雖然...笑的比哭還難看。
半夏和木槿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情誼都在紅着的眼眶裏了。
幾人往裏走着,她問了句:“你們怎麼來了?”
木槿道:“谷主放心不下您,特意讓奴婢幾個來陪您。”
“那他還說什麼了?”
“谷主還說,他會在聖主身邊待着,萬一打聽到什麼情報,立刻傳信給您。”
楚昭禾抽了抽嘴角。
這是準備給她當臥底?
她讓廚房又做了些菜,對三個丫頭說:“這大冷天趕路怪受罪的,你們喫點熱的暖暖,我先上去送個飯。”
木槿一如既往的懂事:“小姐您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楚昭禾端着晚膳上樓。
房門未關嚴,隔着那條縫隙,她看見男人正背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她推門走進去,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躡手躡腳的繞到了男人的身後。
其實蕭懷瑾在她進來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沒出聲,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肩膀被不重不輕的力道揉捏着,疲憊和睏倦莫名的消散了不少。
他沒捨得讓女人按太久,抓住了她的手。
注視片刻,兩人對視一笑。
楚昭禾順勢拉着他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
“快用膳吧,一會兒就涼了。”
淨手的時候,蕭懷瑾問她喫過沒。
“本來想和你一起喫的,但木槿她們來了,我決定和她們一起喫,就不陪你了!”
楚昭禾幫他把菜放好,蓋子打開。
蕭懷瑾:“......”
在她心裏,他還比不上那三個丫頭是嗎?
楚昭禾離開關門的時候,還探頭探腦的說:“喫完就趕緊去處理事務,早處理完早休息!”
看着她,蕭懷瑾淡淡地笑。
楚昭禾和半夏她們一起吃了飯。
準備回屋休息時,木槿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小姐,我們帶來了炸藥。”
她瞠目堂舌。
真的假的?!
木槿帶着楚昭禾去了後院的馬廄,掀開了她們坐的馬車車帷。
裏面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堆得滿滿當當。
半夏說,知道這地方偏僻,喫的喝的都不如上京城,她們就照着她之前做零食的方子,做了好些零食帶給她。
楚昭禾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驚呼她們三個都是什麼神仙姐妹。
她檢查了一下裝炸藥的箱子。
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木槿這次把炸藥用用紙包了好幾層,防止受潮淋雨用不成。
“地方有限,只能先帶這麼多了。”
說起這個,木槿還有些不好意思。
這件事是谷主給她提醒了,她本來想多帶點,但各種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裝,沒位兒了。
都怪谷主找的這個馬車,太小了!
楚昭禾跳下馬車,拍了拍手:“多了多着用,少了少着用,這沒什麼。”
她把炸藥的事告訴了蕭懷瑾。
至於怎麼用,這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了。
這邊嚴陣以待的準備着的時候,在鴻運客棧的蕭崇之正和胡律耶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