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鳥那麼可愛，還開朗活潑，大老遠跑過來送快遞，多不容易。
鬱谷：“你要是見過他打架的樣子，就不會這麼說了。”
溫賞疑惑：“他那個小身板，還能打架？”
溫賞的腦袋裏瞬間浮現出巴掌大的小櫟鳥，撲棱着小翅膀，用他的小鳥喙不住啄別人的樣子……
“總之，不要以貌取人，”鬱谷說，“有身份證了，先給你去辦張卡，選個手機。”
鬱谷告訴他許多在人類社會中需要牢記的東西，叫他長點心眼，不要看着什麼可憐的人就湊上去施展愛心，人類社會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美好……
肖紀凌趴在溫賞的肩上，聞言附和：“就是就是，剛下山不說清楚就被人拉着走，還好不是壞人，不然你肯定要被騙……”
溫賞邊聽邊忘，眼睛全在路上的各種商店裏。
“那是什麼啊？我們過去看看！”
那邊的商城在做活動，有兩個工作人員穿着皮卡丘和熊本熊的大玩偶，在前面吸引流量。
鬱谷是最討厭這種人多吵鬧的地方，但是溫賞就是一剛進城的好奇寶寶，滿腔的好奇怎麼擋都擋不住，什麼都想看一看摸一摸，硬是拉着滿臉無聊的鬱谷擠了進去。
商業廣場上，搭建的舞臺上主持人正在激情澎湃地演講，溫賞聽了半天也沒明白，就問鬱谷這是什麼。
其實也就是某個明星在這裏開了家餐廳，今天開業酬賓，優惠多多，還有現場抽獎。
“現在，大家五分鐘之內發送一條祝福短信到我們屏幕所顯示的號碼，五分鐘之後工作人員將從中選出一位天選之子，獲得餐廳價值五萬元的VIP消費卡、兩萬元商店購物券，以及你們男神畢辰炎的整套親筆簽名海報和所有參演電影周邊！”
說道最後，底下傳來洶涌的尖叫聲，女生的聲音本來就偏尖銳，大家一邊叫一邊瘋狂搖旗吶喊“炎炎啊啊啊啊！！”
兩人周圍大部分是年輕女性，以及爲了消費卡躍躍欲試的大媽大爺們，年輕男性更是少，溫賞和鬱谷兩個顏值不錯的男性站在中間，倒顯得格格不入。
即使吵到受不了，溫賞還是在這水深火熱的環境中一邊捂耳朵，一邊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甚至不顧鬱谷的冷漠拒絕，翻出他的手機也發了一條。
“我們有兩個人，機會大一些！”溫賞拉着一臉清冽的鬱谷，怕他不高興，搖搖他的手說，“我就試一試，抽完獎就回家。”
好奇寶寶溫賞激動地看着兩個站在一旁的大玩偶，小心翼翼地問：“這兩個妖怪好胖好可愛啊，他們在給人類打工嗎？”
“……”鬱谷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員，頭又隱隱作痛，“這裏面是人，故意打扮成這樣。”
溫賞張大了嘴，眼睛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臺上的主持人掐着點上臺，現場抽獎。
屏幕上，手機號碼不斷翻滾，最後停在了一個號碼上，主持人激動地說：“好！讓我們有請這位幸運之子上臺，不在場的話要重抽哦。”
溫賞還在想着玩偶的事，突然被鬱谷拍了拍肩，“小賞，那個號碼不是你的嗎？”
“這位幸運之子在不在啊？哦，來了啊。”主持人正準備重選一個的時候，一個長相清秀，大眼睛的男生走了上來。
“我我我，我在！”溫賞跑上了臺，往下面一看，這才發現視角轉換後，黑壓壓的人頭看得他心臟一陣緊繃。
尤其是這些人看到他之後，他發現大家說話的聲音更大了，似乎都開始在說他，溫賞十分害怕自己有沒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他原本興高采烈的上去，站上來了之後卻是一臉驚恐。
原來站在臺上是這種感覺嗎？接受所有人的視線洗禮，低頭間是無數看着他們的陌生臉龐，讓溫賞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祕密。
沒來由的一陣緊張與不適。
“呀，上來的也是個小鮮肉啊。來，過來點。”主持人朝他揮揮手，友好地笑着。
溫賞如同壯士赴死般慢慢挪過去，主持人發現他有些緊張，看不過去自己也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柔聲說：“小弟弟別害羞，來，拿着你的獎勵，對着鏡頭笑一個！”
攝影師馬上扛着黑漆漆的鏡頭對準他。
溫賞要笑不要地看向鏡頭，眼睛瞪得很大，抿着嘴，嘴角僵硬地上翹。
這是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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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看來我的男粉顏值也不低啊。”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穿着時髦，嘴裏叼着根棒棒糖。
他的眼睛很有神采，充滿活力與朝氣，是當下的年輕妹子最喜歡的那一款臉，只要隨便改個妝容，可甜可鹽可冷。他看着手機自說自話，又忍不住讓旁邊的人都和自己一起看。
“真的，這顏值就比我差一點了，還害羞，我這粉絲也太好玩了，彈幕全叫他小紅臉。”
這個人顯然就是開餐廳的正主，畢辰炎。
旁邊坐着的人壓根沒理他。
“唉，穆西衍，你太沒意思了，我好不容易過來給你探探班，你理都不理我。”畢辰炎無聊地翹着腿在沙發上晃悠。
穆西衍砸了本劇本過來，準確直接地砸上了他的臉：“吵死了。”
他神情懶散，語調含糊，躺在休息室的長椅上，一雙長腿搭在短短的扶手上，因爲放不下而懸在空中。
“你這脾氣真應該改改，臭得要命。現在的人就是喜歡我這種陽光開朗的性格，你這種人會被時間淘汰的……”
畢辰炎說着，報復性地將手機直播的聲音開到最大。
“……這個海報什麼的，我不需要，我都不認識這個人……”
被瞬間打臉的畢辰炎止住聲音，整個人都僵在沙發上。
“你有穆西衍的海報嗎，我喜歡他的。”
視頻裏，這句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裏不太清晰，但是少年特有的清朗、與那小心翼翼的語調，無比清晰地傳入了穆西衍的耳中。
他虛虛地垂着眼，此時卻是終於清醒了般，慢慢坐了起來，看向畢辰炎手裏的手機。
他的腦海中，無比自然地浮現出那張有着清澈的雙眼、脣角帶着笑容的小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