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西衍便將被子拉過來，將他蓋好，轉身去找毛巾給他擦臉。
回來的時候，溫賞翻了個身，蓋到脖子的被子跑到了胸膛下面，而他蜷縮成一團，懷裏抱着穆西衍的外套，半張臉埋在衣服裏，臉頰粉粉的。
把頭埋在衣服裏睡怎麼看也不太好，穆西衍將被子重新拉好，正好想順手把衣服撈出來，沒想到溫賞死死抱着，眉頭皺了起來，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亂動。
穆西衍無奈，只得幫他擦拭着臉頰，又摸摸他睡得溫熱柔軟的臉。
溫賞被他剛纔的動作吵到之後，睫毛時不時動一動，穆西衍看他沒有安心下來的趨勢，便默唸了個決，手裏在空中虛虛一抓。
原本空空的手裏，頓時出現了個有着藍尾帶鬃毛，形似小貓樣的動物，正是肥肥。
肥肥也在睡覺，閉着眼睛睡得還挺死，沒心沒肺的被穆西衍拎着後頸，四肢短腿軟軟地垂落，嘴還微微張着，雷打不動。
穆西衍將它放到溫賞枕邊，沒過一會兒，溫賞眼皮下轉動不安的眼珠逐漸安靜下來，睡容也乖乖巧巧，似乎陷入了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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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賞睡了一個小時便自然醒了，他暈乎勁沒過，抱着懷裏的東西下意識蹭了蹭，聞到某種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淡淡的，像是冬天下過雪後，花園裏殘留下來的清冷而沁人的香味。
這是靠近穆西衍，他才能聞到的味道。
溫賞清醒了一點，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穆西衍辦公室的臥室裏，而枕頭邊，還躺着呼呼大睡的肥肥。
溫賞安安靜靜起來，怕吵醒這隻小貓，動作輕柔地下牀，將外套抱在懷裏沒放開。
他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便抱着衣服出去。
這衣服本就是披在穆西衍肩上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別的外套。溫賞挽着外套出去，發現穆西衍正在熱奶。
他坐在沙發上，面前飄着一杯牛奶，牛奶底下浮着一層金圈，玻璃壁上還飄着微微的白霧。
“醒了？”穆西衍見他開門，馬上走過去，摸他睡得發紅的臉頰，“冷不冷？”
“不用，”穆西衍接過來搭在一旁，輕笑道：“況且你睡覺的時候抱着我的外套不撒手，我就算要穿也沒辦法穿，不是嗎？”
溫賞被他說得臉上更熱，剛睡醒時又不太會辯解，結結巴巴說：“我、我那是睡着了，不小心才……”
穆西衍俯身，往他軟軟的側臉吻了一下：“我知道。”
溫賞被他吻了一下，反而不緊張了，他摸了摸臉，小聲說：“你衣服上的味道很好聞。”
穆西衍笑意更深：“喜歡嗎？”
明明知道這個喜歡問的是香水的味道，但是溫賞還是有點兒不習慣，又聯想到之前那句喜歡，覺得身上更加熱了，他眼神躲閃說：“還行吧。”
知道他臉皮薄，穆西衍不調戲他了，喊他過來喝奶。
溫賞自從喝上了穆西衍叫人送來的奶後，便不喝外面買的奶了。超市裏的奶添料多，喝下去一股甜精味，這種奶奶味很濃郁，但是又不膩。
溫賞雙手捧着杯子，指尖白白的，他擡眼看窗戶外，才發現下雪了。
“下雪了？！”溫賞捧着牛奶站到牀邊，疑惑道：“可是我記得，以前這邊下雪沒這麼快的。”
一般要等他生日過了一個月，纔會開始下雪。
穆西衍站到他身後，望着窗外的小雪，玻璃窗上有溫賞淡淡的倒影，他說：“你不是說喜歡下雪嗎？”
溫賞想到什麼，轉身看他，眼裏亮晶晶的：“謝謝你。”
穆西衍將他環在玻璃中間，問他：“我好不好？”
“好，你是最好的。”溫賞得了好處，改口改得飛快，說起話來也甜到人心裏。
“現在開不開心？”
“開心，很開心！”
“以後不要總哭，好不好？”
“好。”
“我能吻你嗎？”
“……能。”
於是穆西衍對着漫天的雪花，又嚐到了一個奶味兒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