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10分的鬧鐘，洗臉刷牙10分鐘，碰到張小彤拖拉，可能要到6點半才能上餐桌。
早餐是父母早起買的。
李素芬很簡單，永遠是豆漿包子油條。張國富豐富點，有腸粉炒粉湯粉，茶樓的蝦餃鳳爪排骨偶爾也會有，當然，他慣例是沒有豆漿的，因爲女兒只喝純牛奶。
時間充裕是喫飽出門，時間緊急則是拿起就跑。
初中的時候，張小彤或是爸爸接送，或是蹭哥哥的自行車尾座。
到了高中，學校鈴聲都能聽見，只能是步行。
正式開學，原本寬敞的校園略擁擠，青春氣息則太濃厚，張重一路目不暇接，最後踩着早讀的鈴聲進入教室。
早讀是6點50到7點20，是學生的背誦朗讀時間。
張重拿起英語課本準備記單詞，看見老梁出現在教室門口，臨時改意，換成了語文課本。
班主任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洪亮的朗讀聲中，梁錦輝在教室巡視了兩圈，特別在少數幾個敢在他眼皮底下朗讀英語的學生跟前停留了一段時間。
把頑固分子清零後，梁錦輝滿意離開。
班級裏讀書聲頓時一挫，摻雜了一些其它聲音。
讀書時焉頭耷腦的趙有慶，老梁一走，立馬精神，手肘碰了碰同桌，神祕地說道：“據可靠消息，摸底考成績出色的人會有神祕獎勵。”
“什麼獎勵？”
張重有些無奈地迴應，與趙有慶同桌兩年的他知道，趙有慶有顆八卦之心，要是得不到滿足，他能騷擾你整個早讀。
“你猜？”
“獎勵是關於座位調整的？”
“哇撒，重兄你是怎麼猜到的？”
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昨天大掃除、分發新書的時候，老梁沒對座位做任何調整，顯然不是忘了，他是要對學生做進一步的瞭解。
摸底考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那你知道都有誰能獲得獎勵嗎？”趙有慶繼續發問。
張重搖頭。
趙有慶嘿嘿笑道：“摸底考總成績前十名和進步最快者可以自由選擇座位。”
他從書包中取出一張A4紙，說道，“這是我們班的中考排名表。”
排名表就是分班表，昨天張重特意去公告欄前摟了一眼，他排名51，趙有慶67。
趙有慶展開紙張，把兩個人的名字圈出來，“成績前十，我是沒有希望了，但進步最快，我覺得自己有一戰之力。”
“你看啊，我如果成績比你好，那我相當於進步了16名。要知道，中考第二模擬考的時候，我成績是要比你好的。”
邏輯很通順，但，你是來搞笑的吧？
趙有慶自己也知道其中問題，所以他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
早讀過後是早操時間，高一高二學生全部集合在體育場裏。
開學第一天，早操取消，舉行開學典禮。
首先是嚴肅的升國旗、奏國歌儀式。
然後是校長在舞臺上做開學演講。
都是些自吹自擂的話語，學校的光輝歷史，去年高考成績斐然等。
高一萌新聽着熱血沸騰，高二老油條索然無味。
等解散回到教室，第一節課都已響鈴超過五分鐘。
還沒緩過勁，老梁就抱着一大沓試卷走進教室，“今天早上跟下午的第一第二節課，我們進行一次摸底考試。”
接着他宣佈了摸底考的獎勵方案，和趙有慶預測的一模一樣。
不過，試卷發下來，他就又變成了愁眉苦臉模樣。
試卷沒有超綱，作文字數都只要求600而不是800。
就是時間有點緊，第二節下課鈴聲響起時，一小半人還在低頭奮筆疾書。
梁錦輝以老師的威嚴，連催三次，才把試卷收上去。
周勇作文都沒寫完，最後被強制收卷，對此意見很大，“應該延長十分鐘收卷，把第一節課浪費的時間補回來。”
只是木已成舟，他只能抱怨抱怨。
早上考的第二門是英語，老師左手提着錄音機右手抱着試卷進來，很嚴肅，滅絕師太表情，都不bb，直接發試卷。
經歷了數字化信息時代，再聽到略有些沙啞模糊的磁帶聲音，很親切，很舒服。
張重甚至都忘了是在進行聽力考試，到第三題的時候才清醒過來。
英語沒有時間不夠一說，但難度超綱了，交卷時張重看見趙有慶卷面空白的地方不少。
中午放學回家，張重省去了炒菜的功夫。
因爲摸底考試，張國富早上提前下班，把飯菜做好了。
喫飯時，張國富問女兒感覺如何，張小彤隨口回答，“挺簡單的！”
“咳……咳……”張重差點被米飯噎住。
很簡單？
我兩世爲人，累積40多年人生經驗，面對今天的英語試卷，都覺得壓力山大。
果然夏蟲不可語冰。
下午的數學考試，長髮柔順漆黑，大眼睛，像個鄰居大姐姐的老師徐莉撫平了很多男生夏日的焦躁。
對學習一向不認真的趙有慶交卷後都一臉堅毅地保證要把數學搞好。
摸底考結束，氣都不帶喘的，接下來是物理課，李林峯老師帶着大家走進了研究物質運動規律的世界中。
最後一節課後活動課，理所當然被班主任徵用，用作語文教學。
晚上還有三節晚自習，一直到21點45分。
可以說，高中生從早上6點到晚上十點，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在工廠幹過流水線的張重，卻不覺得難熬，他回家甚至還碼了兩個小時字。
第二天，化學，歷史，生物老師相繼登場，其中化學老師伍時樞講話風趣，就是有點中年早禿。
這一天的課後活動課被溫柔的徐莉老師佔據了，她率先批改好了試卷，這節課主要是講題。
試卷發下來，100分的卷面張重拿了91分，可憐的趙有慶，只得了70分。
看樣子，要搞好數學，他還真的要用點精力。
回家喫飯，張重沒有問張小彤分數。
沒有那個必要，滿分無疑。
等到晚上自習課，語文英語試卷也批改好，發了下來。
總分排行也被張貼在教室後面。
憑着距離優勢，課間鈴聲響起時，趙友慶一瞬間蹦到榜單前，搶佔了有利位置。
一分鐘後，精神恍惚地從人羣裏鑽了出來。
他拍了拍張重的肩膀，說道：“你家學霸又霸榜了。”
語氣尋常，毫無波瀾。
但除了啓明出來的三個人，班裏的其他同學都震驚了！
語文99，排名第一，英語99，排名第一，數學100，並列第一。
總分比第二名的鄭友民多出了15分。
很多同學腦海裏不禁又想起張小彤的自我介紹。
愛好學習，特長學習。
此女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