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之後,兩人各自分開,進屋休息。
不過師父就在隔壁,隨便喊一聲就能聽見,所以單若水覺得很心安。
打開明黃色的檯燈,他從挎包裏拿出一本書,打開之前標記的頁碼,靠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不知不覺,他竟然睡着了,還做起了夢。
夢裏他和師父正在拜堂成親,紅紅的蠟燭,紅紅的喜服,他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開心。拜堂之後,他進了房中等待,可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等到師父,他揭開紅蓋頭,登時看到了腳邊滿地的鮮血。
整個房間地上都是鮮血,他瞳孔微睜,慢慢低頭看去。
猛地,鮮血中伸出一隻惡魔的手將他腦袋往下揪,整張臉被拖進血泊,眼睛、鼻腔、口腔被粘粘的液體佔據,他跌倒在地上,雙手雙腳不斷向外掙扎。
他……快要無法呼吸了。
“……”
他猛然睜開眼,竟是做了那樣噩夢,餘驚未散。
額頭、後背乃至身上全是汗水,而且……熱得很,像蒸桑拿一般,彷彿有一團火在他體內燃燒。
他起身來到浴室,看了眼鏡中的人,臉龐通紅。
接着他脫下襯衫和褲子,再一看整個身體,更是一片通紅,像是火烤小龍蝦一般。
剛纔的夢真是嚇人,竟把他嚇出這麼多汗?
還這麼熱?
於是他脫下大褲衩,立刻進入浴室沖涼,冷水觸及到滾燙的肌膚,總算是令他降溫了。
衝完涼之後,啥也沒穿就走出浴室。
他順手翻出挎包裏的絲綢睡袍,直接套了上去,繫好腰帶。
可他剛躺上牀,還是覺得熱,火辣辣得熱,就好似有人拿着十級辣椒往他身上塗一樣。他在牀上滾來滾去,咚得一聲掉到地上,又在地上滾來滾去。
啊啊啊啊啊……
無比的熱,痛苦的熱,令人想要抓心肝撓癢癢的那種熱。
全身更是一片火紅。
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師父……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腳步蹣跚地打開房門,然後用力朝師父地房門敲,一邊虛弱無力喊道:“師父……”
這聲音,柔若無骨,低沉輕柔,像是朦朧的月光照在身上,像是輕柔的風吹過指尖,像是涼絲絲的細雨刮着臉龐。
沒人迴應,他又敲了敲,喚道:“師父,師父,開開門,是我……”
猛然,門被打開了。
一道力拽住他的手腕,用力將他拖進屋中,往後逼迫,使他抵在門後。
在他尚未反應之時,門被重新關上。
他的雙眸瞪得老大,背抵在門上,被師父的身軀籠罩着,此時纔看清師父的臉。與他一樣,同樣一片通紅、冒着虛汗。
“嗯。”
魚清淼整個人罩在他的身上,左腿擋在他的身側,一手按着他的手放在門上,一手輕輕勾起他的下巴,“再喊一聲。”
“師父……”
“嗯。”
下一瞬,魚清淼便低頭吻上他的嘴脣,輕輕碰觸之後,幾次小心翼翼的試探,由淺入深,再也無法忍受和隱藏。他猛然加深了這個吻。
猶如狂風暴雨,來勢洶洶。
“……”單若水瞪大了雙眸,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這是夢嗎?
是夢……就別讓他醒來。
師父的吻還在加深,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拖住他的後腦勺。
他慢慢閉上眼睛,起先是笨拙地承受,就像迎接暴風雨的可憐小草,慢慢也掌握了一些,配合着師父的吻。
這一刻,哪怕天崩地裂,他都不想醒來。
好熱,渾身滾燙。
不只是他,師父也是。
他被師父抱着,吻得天昏地暗,從門口到牀邊,兩個人就好像是火爐一般。
但是,抱着師父或是觸摸到師父的肌膚,纔會令他不那麼難受不那麼痛苦,熱意好像纔會消失,好像……很舒暢。
絲綢睡袍的腰帶被魚清淼一把拉開,他勾着睡袍的衣領,一下把睡袍扒拉在地上,猛然看到□□的小徒弟。
他的雙眸,泛出濃濃的情愫和慾望。
接着,他一把將小徒弟推倒在牀上,欺身而來。
單若水被撲倒在牀,又迎來一陣鋪天蓋地的吻,從他的臉龐到脖子到……他無比動情,摟着師父的脖子,呢喃着:“師父……”
“師父……”他的手從脖子來到師父的發間。
無比動情。
可魚清淼的動作卻是一頓,雙眸猛地微睜,瞬間清醒了一下。
他倏地從牀上跳開,連忙撿起地上的睡袍,蓋在小徒弟的身上,眸中那層被慾望控制的陰霾正在一點點消散,轉而變成憐愛。
“若水?”
他看了一眼小徒弟,只見他正像一隻蛆一樣動情地扭動,浴火焚身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得一愣。
“師父……要抱抱……”他朝師父伸出雙手,只覺得全身又一片火熱,太痛苦了。
魚清淼的眸中一片憐惜,他低下頭,伸出兩指,在他的額頭輕輕點了一下,然後他便昏睡過去。
“睡一覺,就沒事了。”他抱着他重新躺回牀上,替他蓋上被子,摸了摸他的額頭。
猛然,他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雙目一瞥,投去一道冰冷如霜的視線。
敢向他和他的徒弟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