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唯爭不止 >四、學習道法
    捱到了時辰,準時去報到。趙塚子先讓戌甲坐下,然後扔給他一冊薄書。戌甲打開一看,心想:“乖乖,不得了呀。一到八層的獨立山道法全都有,這麼大方?”

    趙塚子押了口茶,說道:“你也別高興太早了。雖說,除了最高的第九層沒有外,其他八層一字不差。可還是得一層一層地練,前面的練不好,後面的就是照着口訣也練不動。”

    戌甲琢磨了一會兒,問道:“這麼的一發全給出來,就不怕別的山門學去了?”

    趙塚子笑道:“你倒還想點事兒,不過嘛,這其實不算個事兒。每家山門的道法都是與其五學相匹配的,道與學不配就只能發揮出十之二三,只有五學纔會有祕傳。學不到關鍵的祕傳五學,就是把道法練到極致,也就只能長生不老而已,想翻覆天地卻是不可能的了。世間的山門道法,能練到長生不老的也不是一家兩家,又何必空費心力去學別家的。對求仙之人來說,世間的道法沒什麼祕密可言,只在取捨而已。學了哪家的道,就要入哪家的門。道學得越精,想回頭就越難。反過來說,正因爲學道唯一,各個山門內的本家大仙們也不會太覬覦別派的祕傳五學。因祕傳五學都須高深道法支撐,山門弟子哪裏能找到修習之人?與其偷學,不如直接以厚利挖人。可多厚的利能比得上漫漫仙途?所以啊,這挖到人的事情,也很少能聽到。我上山這麼些年,就聽說過兩次,一次是爲男人,一次是爲女人。”

    戌甲吃了一驚,自嘲道:“好傢伙,原來有這麼多門道,我還是太年輕。”

    趙塚子擺擺手,說道:“剛上山的人多是如你這般想法,而且好些人要很久才能真正明白。現在就認識到自己錯了,反而是好事兒。對了,你平日練功時身罩紫氳,火受水制之相,是個病體,要先從強身醫體開始。今日你且回去熟悉道法,明晨去湖心石那頭尋我。”

    戌甲領了道法,自回了住處。本該十分興奮的,此時卻覺得心多思緒,高興不起來。翻開道卷第一頁,細細讀了一小段,與前時所練功法有幾絲牽連,也明顯大有不同。試着運了一下法門,天地兩脈靈氣緩緩自周身竅穴滲入經脈而匯入小腹,圍繞腹中之丹旋轉,不覺間竟然修習了幾個時辰。因氣時時爲丹收納,所以雖修習時長,經脈卻並無充盈之感,更無靈氣滲出而使紫氳罩身。

    天色漸漸明亮,戌甲按趙塚子要求,去了湖心石附近。沒等一會兒,趙塚子也健步跑了過來。見了面什麼還沒說,先拿出一副手環,說道:“把這副手環戴上。”

    戌甲待上之後,問道:“師傅,這是幹什麼用的?”

    趙塚子答道:“戴上之後能鎖住你的靈氣,使之不能流轉,你便不能借助靈氣來行動。就從這裏開始,沿着這邊的湖來回各跑半圈。今日我且帶着你跑,以後每天清晨你自己來跑。”

    戌甲心覺不妙,他閒逛之時繞湖多次,知道這半圈湖有多遠。平時可以御氣助跑,倒也不怎麼累。可現在不能御氣了,跑得下來嗎?

    見戌甲已戴上手環,趙塚子轉身開始跑,步伐看着很是輕盈。戌甲沒辦法,只能跟着一起跑。還沒過一刻鐘,就氣喘吁吁的快跑不動了。趙塚子回過身,說道:“你一個大小夥子,才這麼幾步路,就跑不動了?我也不能御氣,你見我大口喘氣了?”

    戌甲這才注意到,趙塚子腕上也戴着手環。可確實是跑不動了,只得說道:“徒弟比不得師傅,實在是兩腿灌鉛,呼吸艱難,挪不動步子了。要不師傅在前面跑,徒弟在後面慢慢跟着,行不?”

    趙塚子也不相逼,就自顧自的繼續往前慢跑,戌甲在後面跑三步跛兩步的這麼跟着。崴到兩眼快發黑了,終於能遠遠看到三臺山了,這便是快跑完半圈了。等到了趙塚子立足之處,戌甲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連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趙塚子掏出一個瓶子,扔給了戌甲,說道:“喫下一粒,然後調息一刻鐘。”

    戌甲也不多想,掰開塞子,倒出一粒就立刻吞下,然後開始運氣調息。漸漸的呼吸平穩了,雙腿也不緊繃了。站起身來,猛地發覺氣力還稍稍見長了。

    趙塚子說道:“這陣子,你每跑半圈就喫一粒,之後調息片刻。一天只能喫兩粒,瓶子裏還有十九粒,我十天之後纔會再給一瓶,你好自爲之。”

    戌甲一邊搖頭,一邊感嘆道:“多謝師傅了,這藥可真是個寶貝,現在再跑回去,底氣好像足了幾分。”

    趙塚子笑道:“這藥算個什麼寶貝,以後學了煉藥,開了眼界,才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寶貝。歇也歇夠了,往回跑吧。”

    二人便又沿着湖往湖心石跑去了,兩趟下來,天色都暗了。之後一連九日,戌甲都獨自跑來回。每次跑到中途,極想吃藥,可一想到幾日之後才能領藥,也就只能硬挺着跑下去。不過,藥的效果確實不錯,跑完之後總能恢復體力。再加上趙塚子給了些香片,就着香爐的醒神香氣,每日修習道法倒是從未受影響。

    十日之後,趙塚子又給了兩瓶藥,一瓶還是那個藥,另一瓶說是醫病體用的,每日打坐之前服食一粒。戌甲跑完了步,回到住處收拾一番,照例準備開始打坐。拿出另外一瓶藥,打開瓶塞就能聞到一股酸味。倒出一粒放入口中,也就吞嚥過喉的那一小會兒,就酸得人想咳嗽。戌甲心想:“白天跑步受罪還不夠,晚上打坐還要先酸掉牙,哎喲。”

    又過了十日,趙塚子沒有急着給藥,而是先問了戌甲,感覺身體如何。戌甲照實回答道:“感覺氣力更足了些,來回跑的途中可以少歇息幾次,也不那麼難受了,至於別的就沒覺察到什麼異樣了。”

    聽見戌甲這麼回答,趙塚子點了點頭,又扔給兩瓶藥,說一切如常。就這麼着,又是來來回回幾個十日過去了。

    這天戌甲又去領藥,趙塚子給了藥之後說道:“來這麼多天了,天天就這麼練着,會練成呆子。今天放一天假,我帶你四處走走,指點一下各處地方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