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唯爭不止 >二十五、術學年試
    兩名參試的弟子緩緩漂入考場,手臂上纏有紅黑綢條。場地四周一圈浮起薄薄一層淡黃色的氤氳,鄔憂說那便是結界開啓。

    對練雙方並沒有馬上行動,鄔憂解釋說這一般是在試探對方的靈氣此刻是何種狀態。稍稍片刻之後,紅綢率先踏出步伐,手中飛快掐訣。一股烈風自腳下吹起,風中混雜着粗細黃沙。黑綢也不猶豫,掐了一個訣,然後雙手往地面一按,之間地面瞬間朝紅綢抖起一陣波浪。緊接着,黑綢掏出雙手各夾一張符篆,先後朝紅綢頭頂高處扔去。前一張符生出密集的冰尖,後一張符催出大風將冰尖急速吹向紅綢。紅綢因剛纔地面的抖動,身形尚未穩住,看見頭頂冰尖襲來,趕忙夾出一張符,同時另一隻手掐訣。掐訣的那隻手朝頭頂一推,一團爆炎騰空而起,直接衝向冰尖。爆炎在半空爆炸,炸得冰尖四散。紅綢緊接着把剛纔夾出的符往身上一貼,黃色的靈氣立刻附着全身。這時爆炎的威力已經消散,仍有冰尖刺向紅綢,可一接觸到紅綢身體就折斷,無法造成任何傷害。這時,紅綢又夾起一張符,仍就是另一隻手掐訣送出一團爆炎,跟着走了個和開場同樣的步,腳下又吹起烈風。最後,將符紙一焚,扔向烈風。黑綢應該只看到了爆炎和烈風,立刻施術凝聚寒氣擋住爆炎,卻沒注意到紅綢最後焚掉的那一張符紙。待寒氣瞬間聚集在身前,自信能擋住爆炎時,刮到黑綢身邊的風竟然燃燒了起來。黑綢周身被烤,精神無法集中,先前聚集的寒氣也隨即消散,隨即便被無可阻擋的爆炎吞沒掉了。

    待煙火散去,黑綢已躺在了場地一側。擡頭想試着站起來,終是無力而放棄了。兩位考官分別飛到紅黑兩方面前交流着什麼,過了一會兒,兩位考官分別朝場外的考官打了一個手勢,場外的考官隨即宣佈對練結束,紅綢取勝。

    浮在半空中的人有沒有議論,戌甲不知道,可週圍的議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哇,太精彩了,這比練拳有意思多了。”

    “是啊,靈力就應該拿來幹這個,整天對着個藥爐子實在無趣。”

    “看來我還得多攢點符紙,上半年就不去找人對練了。”

    “全身防禦的術還是得學啊,再難也得學,這要不是對練的話,八成就把小命兒給丟了。”

    “忙活得累死,還不如一件軟靈甲加一柄飛劍來得快。”

    戌甲轉頭向鄔憂問道:“你覺得剛纔的對練怎麼樣?”

    鄔憂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問道:“這倆人都是在拿小命兒拼,你看到了吧?”

    戌甲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倆人起手就是殺招,處於弱勢時首先做的也是反擊回去,實在危險了才使出防禦手段。”

    鄔憂嘆了口氣,說道:“這邊的人太多,一般的弟子想爭到點什麼就只能拼命。哎,過幾年我也得這樣了。”

    戌甲安慰道:“都一樣,我那邊人雖然少,卻也沒什麼能爭的。”

    鄔憂看了看戌甲,笑道:“說來說去,就是一條,投胎沒投好。”

    戌甲搖了搖頭,說道:“這麼消極做什麼,努力就是了。”

    鄔憂也搖了搖頭,有點不屑的說道:“等晚上看過了器學場試,你就明白能投個好胎纔是真正的仙術。”

    後面緊接着幾場對練,也跟第一場差不多,術法、符紙漫天飛。幾場下來,戌甲心中有了一個疑問,便問道:“鄔憂,這幾場對練除了符紙之外,爲什麼就看不到有用出其他身外之物的?我記得對練時,除了暗器之外,不禁任何手段。”

    鄔憂咧了咧嘴,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一來是符紙好用,二來最重要的是用起來不貴。符紙上篆寫的是法訣,法訣的字體中蘊藏着靈氣。符篆一焚,術法即現。既無須費時掐訣,又可省下自身靈氣。再說,一般的空白符紙、硃筆和靈墨都便宜,再算上請人篆寫的費用,加在一起也不算貴。所以,不光練術的愛用符紙,練體的窮鬼出門時也喜歡多少備上幾張。當然,最後這句話是我師傅說的……。”

    戌甲又問道:“那符篆好學麼?”

    鄔憂捏着下巴,說道:“也不算太容易,不過我覺着很適合你。說起來,這符篆也算是靈器的一個分支,你日後若是想輔修器學的話,乾脆只學符篆得了,我估摸着也就那玩意兒你能學得起了。”

    又是一對應考者飛入場內,鄔憂拍了拍戌甲,讓他好好看看接下來的這一場。戌甲問這一場有何特殊之處,鄔憂答道:“看見那個纏着黑綢的沒?對練榜排名中,術學排名最高的就是他了。最近這幾年,也就他能跟那些個捆着一打一打靈器的打得有來有回了。這是他第一次參加三年測試。”

    聽了鄔憂的介紹,戌甲也來了興趣,問道:“照你的說法,他應該是天賦極高的了。爲什麼不早點參加測試,而要拖到今天?”

    鄔憂搖了搖頭,說道:“沒人知道原因,有說是山中的長輩令他多留幾年,也有說是因爲學堂內找人對練容易,而偏偏他就喜歡與人對練。”

    這時考官分別向二人說了幾句,就走出了考場,對練正式開始。

    開始歸開始,二人卻並沒有出手。不過黑綢就只是垂手站着,也沒流露出什麼表情。紅綢卻神情緊張,兩腳前後微分,戌甲覺得這是隨時準備後撤。果然,黑綢剛一擡手,紅綢便立即倒退幾步,雙腿跨立,雙手合抱至肩高,顯然是隨時準備掐訣。只是黑綢擡手並不是掐訣,而是抱拳行了個禮。之後,重新垂下雙手,高聲說開始吧。聽到那聲開始,竟然是紅綢先掐起訣來。很快,身上浮現一層淡藍靈氣。同時腳下也走出步伐,似有風在教邊。

    鄔憂說道:“那紅綢心虛,一邊全身附靈防守,一邊走風步準備轉移。”

    後面也確是如鄔憂所說,黑綢飛快掐訣施展出風沙,紅綢立刻朝側風方向跑去。這時,黑綢也踏了個風步,竟迎着紅綢衝了過去。忽然兩條綠色靈氣纏住出現在黑綢腳下,黑綢卻沒有躲,反而停住並彎下腰,用手抓住其中一條。戌甲正納悶着,就聽到場內傳出啊的一聲叫喊,紅綢竟然渾身抽搐,險些站都站不穩。黑綢緩緩走過去,伸出一掌抵在紅綢胸口,嘭的一聲,紅綢飛出了場外,躺在地上仍是抽搐不斷。考官連忙上來終止對練,宣佈黑綢獲勝。

    看着剛纔的那一幕,鄔憂大爲感嘆,說道:“我的祖宗喲!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附靈於靈,還當什麼弟子,直接當教授師傅得了。”

    戌甲問道:“剛纔那紅綢突然抽搐起來,就是被你說的那個附靈於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