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唯爭不止 >一百一六、跨壑採獲
    戌甲跟在小隊最後,不緊不慢地走着。自上次採出真靈礦後,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便稍稍慢了下來,這其中的原因便是中央大隊中的裝運分隊慢了下來。

    在谷口外,裝運分隊中每人都拿到一個容量不小的乾坤袋,之前採出的真靈礦被裝運分隊收入後就分散裝入每人的袋中。只是這乾坤袋能藏物之形,卻不能減物之重。裝入真靈礦後,背袋之人的負擔是實實在在增加了。雖然裝運分隊人人皆熟悉輕身術一類的術法,也比他人多備了不少類似的手段。可施展出來後須耗神費力地維持住,負擔越重,維持起來就越是困難,便只能減慢行進速度,以免走走停停。後面隨着收穫越來越多,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可預計地會越來越慢。

    過了幾日,到了指定的靈穴附近,仍是按之前的佈置安排各處。半日勘探之後,中央大隊的營帳內幾人得到了結果。此處靈穴有土屬靈礦可採,然品相遠達不到真靈礦之標準,僅比優質的靈磚好些。不過,除此之外尚有另外一種珍稀礦石,名曰五行均停石。此種靈石內五行靈氣俱全,且分量相當。因五行互相制化之故,若無外力施加其上,可長期保持此種狀態。而一旦有靈氣自外輸入,則內裏靈氣也會隨之流轉變化。正因有此功效,小塊均停石常被嵌入上品靈器之中,大塊均停石則被用來製造器陣的基座。對於術學之人而言,借均停石再配以特殊技法及長短不一的間隔時間,可改變自身發出靈氣的五行所屬,譬如水屬靈氣之人,可借均停石施展出火屬術法,均停石越大,則間隔時間越短。就眼下的價格而言,大塊的均停石比之真靈礦還高出不少,小塊的則有所不及。可惜,後續採出的幾塊個頭都不大,所以此處靈穴的收穫明顯不及上一處。營帳內幾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將均停石連同靈礦一齊帶上,若後面收穫不少,可酌情將這些土屬靈礦棄掉。

    之後半個多月時日裏,又經過了幾處靈穴,卻並無太多收穫。不過,有了之前兩處靈穴的收穫打底,吳珠鑑倒還不甚着急,仍是令隊伍徐徐而進,漸漸來到了靈封谷的中央地帶附近。

    依照大隊下發之令安頓好衆人後,鄔憂找到戌甲,開口便問道:“覺得此地如何?”

    戌甲有些奇怪,反問道:“什麼如何?你看到什麼了?”

    鄔憂擺了擺手,說道:“不是看到了什麼,是一到這裏便覺得渾身舒服,甚至心底沒來由地認定此地必有好東西。”

    戌甲環視了一圈周圍,並未覺着有何異常。轉過身說道:“想是走了好久的狹窄山路,一遇上眼前的開闊地,心情便生出了變化吧。”

    從地圖上來看,隊伍面前有一道溝壑。越過溝壑,便是一片不小的平地。平地大致三面環山,朝北也有一道溝壑,且與眼前這道溝壑在東北方向匯合。隊伍眼下所在之處,實際是前人留下的營址。前幾處靈穴周圍都未見到明顯的宿營遺蹟,那說來前人必是相當看重眼前這片地方。行營中幾人也明白,故而一面令隊伍停下,一面命各大隊多派人手四處查探。

    一陣查探之後,各大隊陸續回報皆無發現,營帳內便開始商議如何跨過溝壑。這靈封谷內但凡能被稱爲溝壑之處,隔岸的間距都相當寬闊。而進入谷內的衆人,道術修爲皆在四層及以下,尚無法憑藉施展術法或駕馭尋常靈器以跨過溝壑。上品靈器多藏手段,助人飛躍過去自是不難,可價格不低。此次入谷之人多出身一般,根本買不起,整個隊伍中除吳珠鑑幾人外,也就只有區區十來人算是有還不錯的靈器。至於飛行類術法的符篆,也算不上便宜,對多數人而言,平日裏根本捨不得多買多練,對如何維持術法自然經驗欠缺。眼下跨過溝壑之時,若借符篆術法,不少人會因術法維持不好而中途跌入溝壑,以致危及性命。所以,山上事先便做了準備。即由有手段之人牽引粗韌繩索先行跨過溝壑,兩邊各自將繩索紮下地,而後於繩索上搭一特製拉手。拉手內外各有機關,自繩索所附導靈繩注入靈氣後,可選擇由其一面噴射。人舉臂鎖於拉手,隨其往來兩端。

    整備完畢之後,由先頭一、三大隊紮下繩索,後續各大隊依次跨過溝壑。鄔憂到達對岸之時,憑空踏了個步伐,伸出一腳粘住溝壑內壁,另一腳朝上跨步,同時手上迅速掐訣,上身前傾並兩掌朝岸沿一壓,自掌下將整個人彈起,腳下再踏一個步伐,落地時腳尖輕點,便幾步向前遠離岸邊。到了戌甲則是腰間微微發力,全身一擺動,朝前伸出一臂攀在岸沿,此時臂膀勃然粗壯起來,曲臂直接將戌甲拉起騰空,待膝蓋高過岸沿之時,立刻擡腿邁步前蹬,跟着幾步向前便上了岸。

    此時,小隊衆人已全部跨過溝壑,戌甲正想找一旁的幾人問問適才可曾遇到什麼狀況沒有。忽然,被鄔憂拍了拍肩,並問道:“看見那是誰了麼?”

    戌甲順着鄔憂的目光,看見一個稍有些印象的身形正掛着拉手朝這邊而來。待接近岸邊時,那人袖中飛出兩柄短兵,一柄懸於其腳下,另一柄疾速移至身前半膝高處。那人鬆開拉手,一腳踩於下方短兵之上,另一腳踏膝前短兵之上。每每一步邁出,後腳剛踩的短兵便會疾速飛至身前,先高後低,其軌跡如同拱形階梯一般。那人便這樣踩着短兵,從容地走上岸來。

    戌甲看向鄔憂,問道:“是咱們之前見過的那個昶清麼?”

    鄔憂笑了笑,說道:“長得這般好看,除了那個昶清,還能是誰?你忘了自己還爲其作過一首詩麼?”

    想起自己的即興之作,戌甲也不禁笑了笑。望着漸漸離去的昶清,問道:“他也進了谷不算奇怪,畢竟連那個葒都來了,奇怪的是怎麼會到咱們這裏來?”

    鄔憂託着下巴,說道:“之前那大幾百號人裏沒見到過他,最後那一批的又都沒他這般修爲,該是隨中央大隊那幫子人一起來的。看他行走匆匆的樣子,也許是來向指揮幾人傳話的。”

    戌甲嘆了口氣,獨自喃喃道:“中央大隊的人,看來是精英……。”

    鄔憂拍醒戌甲,問道:“一個人嘀咕什麼?”

    戌甲有些愕然,看向鄔憂,半天才說道:“我是說昶清剛纔那幾下子挺帥……。”

    這話倒是讓鄔憂也忽然一愣,而後哈哈一笑,獨自離開了。

    中央大隊的營帳內,氣氛有些沉悶。吳珠鑑習慣性地來回走着,其他幾人則圍坐在石桌旁,衆人皆不說話。帳簾忽然被掀開,何師勞快步有入帳中。

    見到何師勞,吳珠鑑趕忙上前問道:“可有確切消息麼?”

    何師勞朝另外幾人點頭示意,然後對吳珠鑑說道:“派去幾撥人都回了,互相印證得差不多,靠西面的山下確有一條金屬礦脈。數量是相當可觀,但品質優劣混雜,目下還說不準到底能有多少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