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唯爭不止 >一百二七、奔逃歸隊
    再說戌甲這邊,一陣動靜吸引來了先後幾路敵人。眼見着支持不住,戌甲趕緊帶着忘兮往鄔憂方向跑去。待接近之時,二人忽然低身,跟着面前不遠處兩記術法打向敵人。趁敵人一時混亂之際,跑到鄔憂那裏,接着四人一同朝來時方向跑去。到了剛纔出來的夾口,已不見昶清幾人。且附近並無明顯打鬥痕跡,幾人先前當是已平安離去。既然目的達到,鄔憂四人便沿來時的路返了回去。幾路敵人追到夾口處,就未再繼續深入,四人算是暫時安全。

    尋到一處隱蔽地方,四人停了下來。鄔憂先開口,問道:“戌甲,你與忘兮可曾受傷?”

    戌甲搖了搖頭,說道:“還好,我二人有些皮外擦傷,但不礙事。只是符篆使得差不多了,且對敵未有殺傷。”

    鄔憂擺了擺手,說道:“人沒事就行,附近的敵人不少,你二人縱然殺傷幾個,也濟不了什麼事,反而可能令敵驚懼,以至糾集更多人手來此追剿我等。”

    戌甲嘆了口氣,點頭稱是。這時,忘兮已抹了幾處傷藥,收好藥瓶後,問道:“鄔憂哥,下面該怎麼辦?”

    鄔憂看了一眼身旁的汾芹,又低頭想了想,說道:“先休整,各自調息治傷,符藥等物也須重新分配一下。”

    先前昶清幾人將大半符篆與一半靈藥留與了鄔憂四人,而四人爲打掩護,已將大半符篆中的大半用掉,靈甲等寥寥幾件靈具也早已壞掉,眼下能依仗的外物也就那一半靈藥和剩下來的符篆。

    一番清點之後,戌甲看向鄔憂,說道:“所幸治傷與回靈的藥還有些,接下來便只能靠在山上學到的本事,挺身搏命以求出路了。剩下的那幾張符篆輕易不能再用,行動時儘量不要分散。少了符篆的話,一旦落單就難有手段能脫身了。”

    鄔憂一邊聽戌甲講,一邊埋頭整理分配。忽然想到了什麼,便擡頭問道:“剛纔那一陣動靜引來了不少敵人,那附近會否有別處的守備少了,弱了?”

    聽到這話,戌甲不由一愣。放下手中事情,低頭想了好一會兒。再一擡頭,問道:“先前從大隊那裏傳來的消息是敵人不止一家,對麼?”

    鄔憂點了點頭,說道:“是,按大隊的說法,中央大隊那裏根據服飾的細微差別,將敵人分出了五家來。”

    戌甲嗯了一聲,說道:“那就是了,先前與那幾路敵人周旋之時,一來發現各自服飾有差別,當是不同家之來敵。二來同服飾者共進退,不同者間各自成團互隔,且多不願先於不同者上前相拼。以此推知,敵人應是各家分片守備,且各家及各片之間並非十分親密。”

    鄔憂盯着戌甲好一會兒,說道:“你莫不是想說,方纔過來支援的幾路敵人都會撤回去?”

    戌甲嘆了口氣,說道:“那要看運氣如何了。倘是別處也有險情,則其守備之敵定然撤離這裏。可若是一直平靜無事,那便難說了。”

    鄔憂皺了皺眉,說道:“若按你的說法,得附近還有小隊突破包圍纔行。”

    戌甲又點了點頭,說道:“別處動靜帶走援敵,這裏纔好下手。下手造出動靜,又能拖住這裏不去援去別處。各自突破又互相策應,如此纔能有較大成算。想來夾口那裏只放三人守備,恐非是敵人疏忽大意所致,或許真是人手佈置有些捉襟見肘。”

    鄔憂拿起一個藥瓶放在手心,上下不停地掂量着。良久,才說道:“那就再等等,若是一會兒四周仍無動靜,而夾口所留之敵卻未盡散,那便是敵人先前確實有些大意,我等就須另尋口子了。可若是復如之前那樣,仍只留數人守備,而其餘敵人皆各自離去,那便真是人手不夠,便可仍舊嘗試從此夾口突破出去。”

    等了有些時候,幾人正忍不住開始商量是否別尋突破口子,忽然發覺稍遠些的地方起了動靜。跟着,留在夾口處的敵人也動了起來,明顯有人分撥離去。見此情形,戌甲悄聲說道:“看來是別處口子正遭突破,不獨我等幾人,還有未死完的小隊。”

    鄔憂一直盯着夾口看,並未答話。戌甲見其手掌緩緩地來回抓握,心中顯然難以決斷,便回身虛按手臂,讓忘兮與汾芹穩住,莫要被動靜搖晃了心神。敵人分撥離去之後,留在夾口處的仍比先前多了好些。鄔憂悄聲問道:“此處敵人仍就不少,是否換個口子?”

    戌甲吐了一口氣,說道:“別處的動靜不知能鬧多久,另尋口子怕是來不及。況且,我等只是要突破封鎖,而非圍敵與殲敵。只要接戰之時,下手夠快,聯手逼退其中二三人,造出些亂子,打出一個縫隙來就行。彼時敵人雖多,卻不一定能盡數直面於我等。再說,此時我等不造出動靜來,敵人便可從容回援,那豈非也算坐視旁觀麼?孤掌難鳴,先前造出動靜的若是被打退甚至打滅,我等便更加孤立無援。”

    鄔憂盯着戌甲看,又轉過臉去,艱難地開口,問道:“可這仍是太過冒險。”

    戌甲湊近了些,說道:“眼下處處皆是險,此險縱是不冒,亦是要冒別險。眼下雖是有險,好歹還有別處策應與牽扯。”

    輕嘆了口氣,戌甲接着說道:“知你肩上這指揮使的擔子不輕,換我也不願輕易冒險,可眼下情形已由不得繼續遲疑猶豫,下令吧。”

    鄔憂埋下頭去,片刻之後,才擡起頭來,問道:“那你看怎麼突破爲好?”

    戌甲卻並未立即答話,而是轉身招呼來汾芹,說道:“汾芹想了個法子,可以試試。”

    見鄔憂有些詫異,戌甲解釋說道:“你身上擔子重,心裏壓的事情太多。汾芹覺着不好煩你,便先說與我聽。我聽了,覺着法子可行。”

    鄔憂便將四人悄然招呼到一起,然後說道:“汾芹,將你的法子說來聽聽。”

    汾芹環視了三人一眼,低聲說道:“先前我大略數過,敵人那邊半數以上都像是術學的,剩下的也有好些是器學,體學的並不多。且人多混戰之時,器學的不太敢放開使靈器,仍是符篆用得多,料想仍留在夾口處的敵人也該是這樣。所以,此番由鄔憂哥領着我上前接敵,而後撤退誘敵。敵見到來攻者用術法,多半會一邊用術法回擊,一邊派體學的前出夾攻。按比例來算,夾口處應該至多隻有二三敵人是體學。而戌甲哥領着忘兮潛伏在一旁,等待夾攻之敵而反夾攻之。若能解決掉夾攻之敵,夾口那邊剩下的便都是不擅近身搏殺之敵。此時,我等幾人再奮力衝殺過去,興許能衝開封鎖。”

    見鄔憂尚有些不解,戌甲解釋說道:“你也知道,操控靈器尤須精細,而入谷的其修爲大都不太高,靈氣難以久持,手法更是多有瑕疵。於空曠之地對練之時,或許尚能自如應對一二。可情急慌亂下搏命之時,應是多沒有那個信心。故而,比起控靈,更願意燃符。燃符即是施術,施術者最忌無人護持而爲人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