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梨梨三兩口把梨子吃了,邁開小短腿,朝着小樹林跑去。

    趙叔喊住她,“小神醫,你要去哪兒?”

    莊梨梨頭也不回,“梨梨要去救人!”

    白色的兔子也賣力的一蹦一跳。

    一人一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野裏,趙叔愣了又愣,才急急忙忙追上去。

    小樹林。

    幾個攔路打劫的人被縛,被打劫的一行人呼天搶地。

    “當家的,你可別嚇我!”

    “血,好多血,孃親,爹爹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大夫,趕緊去找大夫啊!”

    “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大夫!”

    “唉,這隻胳膊沒救了。”

    一名穿着勁裝的男子大步走到一輛馬車前。

    “晏相,賊人已被縛,只是那壯漢的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車內傳來虛弱卻清朗的男音。

    “讓我的隨行大夫去看看,至少得保住命。”

    “是!”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前去把脈,施針後倒是將壯漢的血止住了,只是那被砍掉的胳膊……他對壯漢的家人搖頭,“實在對不住。”

    婦人當即哭起來,幾個僕人也抹着眼淚喊‘老爺’。

    老者又回去稟告。

    車內那道男音若有似無的嘆息一聲,“時也,命也。”

    緊接着,便是一陣輕咳聲,嚇得老者差點不顧禮節爬上馬車。

    “晏相,可是舊疾又犯?”

    “無妨。”

    林中人滿臉哀慼時,一道奶乎乎的聲音傳來。

    “放下那條胳膊讓梨梨來!”

    林中人一怔,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婦人抹着眼淚,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比她兒子還小的女孩努力邁着小短腿跑過來。

    她咬着牙,鼓着臉,跑得很賣力,兩隻肉乎乎的小胳膊也不停搖擺。

    眨眼間,女孩到了跟前。

    “嬸嬸,別哭啦,梨梨可以將這隻手接起來噠。”

    也不管婦人是何反應,莊梨梨蹲下來,仔細觀察那被砍下的胳膊。

    “這色澤,有救。”

    她努力板着臉,指揮旁邊幾個人。

    “都讓開點,別污了斷肢和傷口。”

    指着其中一個僕人,“去燒熱水!”

    指着另一個僕人,“有沒有烈酒?趕緊拿來!”

    她自己則是將隨身背的小包包打開,拿出針線。又看了眼嘴脣發白臉上冒汗的壯漢,“來得匆忙,很多東西沒準備,你忍忍哈。”

    就在她要動手的時候,驚住的人才反應過來。

    被指揮的一個僕人不滿:“哪來的小孩,別搗亂,一邊去!”

    原本擔心車內人身體的老者也揹着醫箱跑過來。

    “你這小娃娃別胡來哈,老夫好不容易止住他的血。”

    莊梨梨鼓起臉蛋,不滿的瞪他,“還好不容易,這麼簡單的包紮都不會,你好蠢哦。”

    孫大夫氣得直捋鬍子。

    “你這小娃娃……”

    話未說完,一隻白色的兔子就跳起來,不讓孫大夫靠近莊梨梨。

    莊梨梨已經準備開始穿線了,發現烈酒沒來,奶兇奶兇的呲牙,“真爲他好,趕緊拿烈酒來。”

    僕人不動。

    倒是那婦人想到什麼,趕緊回馬車上拿酒。

    僕人勸她:“夫人,你可別聽她亂說,哪有這麼小的娃娃會醫術的?八成是個小騙子。”

    “我家小神醫可不是騙子。”

    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僕人擡頭一看,就見一個車伕打扮的人大步走來。

    他直接在馬車上翻出烈酒,又快速走到莊梨梨身邊。

    “小神醫,我來給你打下手。”

    “好噠,謝謝趙叔。”

    趙叔笑了笑,一邊快手幫忙,一邊和幾人解釋,“幾位有所不知,這位小姑娘的確是遠近聞名的神醫,師承她的母親。今日,但凡小神醫沒能接上這手,在下可以將命賠給你們。”

    幾人頓時咂舌。

    “這話說得太重了。”一人訕訕的退開。

    倒是那婦人很快過來幫忙,抽空抹了抹眼淚,“我信。”

    幾個僕人只能幫忙。

    孫大夫還想斥責庸醫誤人,卻見莊梨梨手速飛快的接斷肢,當即頓住。

    腦海裏。

    “小白,這隻手的狀況可能不太好,環境也很惡劣,梨梨必須使用仁心仁術才能成功。”

    系統沒意見。

    “用吧,這稱號本就是幫你的醫術更上一層樓的,救人最重要。”

    一刻鐘後,莊梨梨在‘仁心仁術’的幫助下,將斷肢接好。

    又一刻鐘後,她利用現有的條件做了個臨時版細石(石膏),又剪了一件衣服將細石包好,掛在傷者的脖子上。

    不知何時,不遠處的車簾被挑開,露出一張如畫的俊臉。只是此人面色略蒼白,脣部泛着淡淡的紫。

    如墨的眼正眨也不眨的看着努力救人的小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