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冷峭的帝王無動於衷。
他沉迷於公務，已經有太多年沒去過後宮了，一心禮佛的太后不管俗事，他登基二十餘年也未立過皇后，無人勸誡。至於前朝，他沉浮的那十餘年裏，那些老傢伙還能指手劃腳，現在，呵。
面對一個已經有些陌生的臉孔，帝王沒有多少耐心，高聳的眉峯已經蹙起。
月嬪邊哭邊看帝王的臉色，發現他一如往日那般冷漠威嚴，心涼了半截。
“陛下，您可要爲錚兒做主啊！”
莊焦冷冷的看她，“若是太醫束手無策，朕亦束手無策，朕又不是神醫。”
月嬪一噎，這種說話方式太熟悉了，她竟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女人。那女人平時沒心沒肺，可真惹惱了，說話便會譏誚起來。
藏着眼中的嫉妒，月嬪抹着眼淚。
“陛下，雖說太醫暫時拿不出對策，可他們都說，這是一種奇特的毒，只要找到下毒的人，便可拿到解藥了。”
月嬪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就怕陛下不願懲治這個下毒之人。”
一旁的內侍總管突然抖了抖身體。
莊焦看了他一眼，又淡漠的掃向月嬪，“有人敢在宮中下毒？”
月嬪沒直接回答，而是提及數月前，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打架的事情。
莊焦懂了。
“以你之言，是十三心生記恨報復莊錚？”
月嬪垂眸，“妾身不敢妄言，可那日，的確有人看到十三皇子的身影。是與不是，還請陛下詳查。”
頓了頓，月嬪補充，“今日十三皇子能給我兒下毒，難說哪日不會對他人動手。他還小，需要陛下您教導。”
莊焦再次掃了眼內侍總管，後者表情微變。
“行，你想查，那就查。來人，去把十一皇子，十三皇子請過來。王忠信，去給吳質傳話。”
輪到月嬪臉色一變，吳質，吳統領，掌管皇家暗衛。
有內侍將月嬪請到偏殿等待。
人一走，王忠信便跪下來，“陛下，老奴有罪！”
“哦？說說。”
王忠信將昨日正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十一皇子挑釁，甚至動腳踹他，莊梨梨生氣，差點被十一皇子傷到，後來十二皇子及時趕到出手。
莊焦眸中浮浮沉沉。
片刻後，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趕到。
纔打個照面，莊意便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豬頭！你是豬頭！”
十一皇子氣得直哆嗦，想說話，話語卻不完整，臉還一抽一抽的疼。
他乾脆跪在地上，按着月嬪教導的那樣，痛哭流涕。
豬頭在哭，更醜了。
莊意單手捂住眼睛，嫌棄的別過頭。
很快就有當日負責巡衛的人過來回話，言明當日十三皇子的確出現在纖月宮附近，宮內還有內侍聽到動靜。
那人說完便跪在一旁，一言不發。
月嬪再次看向帝王，對方面無表情，她心中七上八下，最終還是決定借題發揮，對着莊意落淚。
“十三皇子，妾身知道你素來和錚兒不和。可若有矛盾，找陛下便是，怎能用這種下作手段，又怎能如此心狠，毀錚兒一生？”
莊意愣住，後知後覺去看十一皇子的豬頭臉。
原來那丫頭沒鬧着玩，真下毒了。
他眸光閃爍。
見狀，月嬪又添油加醋，將事情往嚴重的方向說。
“十三皇子，如今證據確鑿，你承不承認謀害皇家子嗣？”
莊意撇撇嘴，“他本就長得醜，跟頭豬一樣，現在變成這樣，和以前沒什麼差別，月嬪娘娘何必小題大做？”
十一皇子和月嬪差點氣吐血。
聽聽，這是人話？
兩人又哭訴起來，哭得莊焦頭疼。
這時，暗衛統領走進來，走到莊焦耳邊，耳語了幾句。
冷峭的面容終於崩出一道痕。
“去把敬貴妃叫來。”
“是！”
等暗衛統領離開，莊焦這纔打量跪在地上的莊意。
“十三，是你動的手嗎？”
驕矜的少年頓住，他沉默了會，突然承認了。
“是兒臣做的，兒臣只是想小小的捉弄他。”
悄咪咪躲在殿外的莊梨梨：“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