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在心裏大罵,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二侄子這麼愚笨呢?
都這時候了,能保住平成侯的爵位就不錯了,還敢拉十三皇子下水?
平成侯直接一巴掌打過去,“逆子,閉嘴!”
範建業梗着脖子不肯動。
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完了,既然自己完了,那怎麼也要拉人下水。
他從小就喜歡欺負十三皇子,這會更見不得十三皇子好。
莊意沒什麼反應。
他直接跪下來,老實認錯,“父皇,兒臣有錯。”
“錯在何處?”
那就太多了,從小就闖禍的皇子認真思考,開始滔滔不絕,“不該跑出宮,不該帶着妹妹去人太多的地方。更不該沒及時保護她,讓她被欺負……”
他甚至開始回憶自己當時的心緒。
因爲從小被範建業、十皇子、十一皇子針對,擔心被認出才跑到胭脂水粉鋪。早知如此,哪怕繼續被欺負,他也要及時出現在妹妹身邊。
德妃又白了臉。
這個性格高傲的十三皇子怎麼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殿下莫不是在開玩笑,”德妃勉強笑道,“十皇子向來敬重各位兄弟,怎會欺負你呢?”
十三皇子這才閉嘴。
他好像一不小心說了心裏話。
莊焦冷淡的看了眼德妃,又掃向莊意,“你說要如何罰?”
莊意認真思考了下,一臉肉疼道,“父皇就罰兒臣三個月的例銀,再罰兒臣禁足三個月吧。”
範建業還想開口,直接被自己老子抽暈過去了。
平成侯這才跪拜,“臣失禮了。臣以爲,十三皇子殿下的建議很恰當。”
“梨梨不覺得恰當。”
不僅莊意一臉肉疼,莊梨梨也心疼啊。
“三個月的例銀,那得有多少?”
小財迷上線,掰着手指頭碎碎念,“你別罰他錢了,不如罰他讀書或是當梨梨的小跟班,別和錢過不去呀。”
這財迷的樣子也和白若一模一樣。
莊焦氣不起來。
“那就禁足三月學習三月。”
十三皇子沒任何意見。
莊梨梨又揣着手攛掇,“你不罰自家人的銀子,罰他們家的,他們家看起來錢很多的樣子。”
莊焦伸手,將搗亂的小糰子推出去。
小糰子難得沒惱,退開幾步後,繼續嘀嘀咕咕,“罰他們的銀子,最好都罰給梨梨。”
不過罰俸祿的確是一種處置手段。
重重懲罰了範建業,就不能重罰平成侯,莊焦乾脆罰了他半年的俸祿。
平成侯謝恩,帶着範建業離開。
罰了平成侯,自然也要罰德妃。
某個糰子不停碎碎念。
“例銀!例銀!”
莊焦不耐其煩,“也罰半年的例銀。”
德妃沒任何意見,只要陛下不追究十皇子就行。
只是,通過這件事,她隱約明白,莊梨梨這個民間公主,於陛下還是不一樣的。
出了殿門,她眸底的陰霾瘋狂的涌上來。
“好啦,萬事大吉,梨梨回去喫飯飯啦。”
莊梨梨瀟灑自在的蹦蹦跳跳,出了偏殿。
莊意主動告辭,趕緊追上去。
望着兄妹倆遠去的背影,莊焦幽幽道,“念安公主入宮幾日了?”
王忠信微怔,隨即老實答話,“三日。”
“三日,呵。”
莊焦氣笑了,眼前的場景是多麼的熟悉。進宮三日,第一日,莊梨梨和莊意打架,滾進垂拱殿。第二日,月嬪哭鬧,莊梨梨放飛了不知名的小蟲子。第三日,平成侯被罰,德妃被罰。
他按住太陽穴。
“留在她宮裏……”沒準是個錯誤。
這麼能鬧騰,日後這皇宮,怕是不得安寧。
王忠信不吭聲,陛下說是這般說,真讓念安公主走,他捨得嗎?
胖乎乎的背影在街道上搖晃。
被扔下的兔子一蹦一跳的追上她。
幾個宮女離得不遠不近。
看到這一幕,莊意心裏莫名一動,將人喊住。
“幹嘛?”
糰子慢吞吞的轉過身,看着這個磨磨蹭蹭靠近的傻哥哥。
“那個……”
某個矜傲的皇子彆彆扭扭道:“你、你認我做哥哥了?你、你不生氣了?”
小糰子眯起眼看他。
“你這麼一說,梨梨想起來了。”
小短腿擡起來,準備踹他。
“你罵梨梨是臭丫頭,鄉下丫頭沒教養,梨梨不開心。”
某人心虛的挪開目光。
“那你還認我嗎?”
小糰子氣呼呼的看着他,很想說不認,可眼前不自覺浮現起之前傻哥哥着急找她以及將她護在跟前的畫面。
這個哥哥,雖然有些傻,嘴巴也壞壞的,可是心腸還是好的。
那她就勉勉強強……不等小糰子發話,十三皇子突然一臉凝重。
“我懂了,我知道怎麼做了。”
小糰子:“?”
莊意轉身就跑。
“哎,你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