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皇長子面如冠玉,眉目疏朗,是那謙謙君子,在文人之中口碑不錯。偏偏被封做武王,又讓許多武臣十分欣賞。
那些臣子都希望他有太祖之風。
以前晏庭還會懷疑陛下是在捧殺這位殿下,是在豎一個靶子,自己躲在後邊佈局。
可經過莊梨梨的開解,他又覺得自己許是從未了解陛下。
陛下應該是真心欣賞這位兒子,以及他這位臣子。
微微垂眸,很快年輕的左相大人也加入到投喂行列。
沒一會,許多本該吟詩作對的人都圍過來,舉着手中的糕點。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若非武王在,我真想捏一捏。”有人小聲說。
他們家中也不是沒有小妹,只是許是,別人家的妹妹可能更好。再看莊梨梨捧着糕點啃來啃去,總覺得心中的某個點被戳中了。
他們家妹妹自小被束縛,很難有如此天真爛漫的性子。
也有不喜的,甚至覺得莊梨梨不成體統的,礙於武王和左相在,不好直說。
晏太后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多半女郎被冷落,部分公子哥強顏歡笑,而她最想解決的兩樁婚事的主角圍着一個糰子。
內侍高喊:“太后駕到!”
公子哥們四散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捏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又是一位端方君子。
“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晏太后讓大家不必多禮,冷淡的目光掃向非常突兀的一處。
那是武王的位置,他身旁多了一個糰子。
糰子很會裝,端坐在那,露出溫良無害的笑容,滿臉寫着‘我只是一朵花請忽視我’。
而安排好位置的晏庭也跑到糰子隔壁那桌坐着。
甚至顯王莊弦也坐在那附近。
晏太后:“念安也在啊,來,來哀家身邊。”
莊梨梨努力維持無辜的笑容。念安是誰?她不認識,她是莊梨梨,是孃親的小寶貝!
還是莊言推了下妹妹。
“太后在叫你,過去說幾句,就找藉口溜。”後邊半句他壓得極低。
溜?
糰子渴望的看着許多人桌上沒動的精緻糕點。
她溜進來就是爲了喫,沒喫飽喝足前,怎麼能走呢?
糰子慢吞吞的站起來,在一羣貴女公子哥的目光下,溜溜達達的走到晏太后跟前,一點都不帶怕的。
她也不行禮,而是腆着臉笑,“我能留下來喫點東西嗎?我好餓的。”
剛剛投餵過的人:“……”他們是投餵了寂寞嗎?
“公主殿下,不可無禮,見到太后,是要行禮的。”
晏太后這纔開口,準備說‘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
哪知糰子語速更快,大大咧咧道,“可是我見到父皇也不行禮的,父皇就不生氣。”
晏太后沒法說話了。她若再說,不是顯得和孫女不親近,就是顯得比帝王更加貴重。無論哪種,都不合適。
她招招手,“來哀家身邊。”
糰子盯着她桌前的糕點看,咦,和其他人的不同,那可以留下來嚐嚐。
她一點都不客氣的坐下來,見晏太后目光復雜,還露齒微笑。
莊梨梨:(* ̄︶ ̄)
晏太后:心好塞。
她忽略這個糰子,對着一羣貴女公子哥說了些場面話,又讓大家以花爲題賦詩。
早有準備的人開始吟詩。
糰子打了個呵欠,見晏太后沒注意,小爪子快速的伸過去。
瞅了眼晏太后,她又飛速背過身,快速的將糕點啃掉,又轉回來,繼續微笑。
瞅一眼,伸出爪子,背過身。
不知不覺,她把一盤糕點都嚯嚯了。
底下的貴女公子哥:“……”他們看得見好嗎?
喫完了一盤,她就坐不住了,見晏太后沒注意,順勢一倒,開始朝外蠕動,如同一條貓貓蟲。蠕動到安全距離,她擡起小短腿就跑。
底下的人:“……”
很快,莊言和晏庭中間多了個人。
“嘿嘿,梨梨又回來了,開心嗎?”
兩人失笑。
晏庭給她遞了杯姜蜜水。
莊言不甘示弱,又遞了杯荔枝膏水。
莊梨梨一點都不客氣,一一接過,一飲而下。
等喝完,又盯上不遠處的莊弦……的桌子……上的食物。
鹹魚王爺正在控制自己躺下的衝動,瞅了她一眼,將自己這桌的五梨漿遞過去。
莊梨梨立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莊弦別過臉,還擋住了眼睛。
笑容太耀眼,不適合他這個懶蟲。
吟詩作對的環節結束,又是四散開賞花、唱和的環節。
晏太后已經走了,難說是不是不想看到有人破壞賞花宴。
沒一會,就有一個宮女走過來,手裏端着一壺香薷飲。
“這是五公主殿下贈予晏相的。”
晏庭的笑容一滯,他擡眸一看,遙遙的和盛裝打扮的莊雪對視,後者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